坏毛病。
黑无常走了过去,夏安浅却没有再看向他,她像是瞬间就将那小爪子收了回去,看着温顺无害。黑无常刚才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劲风说的话。
劲风说,大人,您这么一直逗着安浅,她不会高兴的。
黑无常想了想,检讨了一下自己,觉得大概真的像是劲风说的那么一回事儿。他认识夏安浅,好像还是在昨天发生的一般,可是夏安浅由当初的地缚灵,到如今已经修炼出元神的境界,已经经过了很漫长的岁月。至少,对夏安浅来说,是一段很漫长的岁月。
她如今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还惊动了心魔。
黑无常自己想了想,大概是如今心情不同,夏安浅好像都没怎么将这事情放在心上,问起来她还能轻描淡写地说一直没进展,所以就放一放,可他却莫名地觉得心惊胆战。
黑无常眉头微皱着,在夏安浅身旁坐下。在夏安浅隔壁的大石头上,呼呼大睡的安风咕哝了一下,翻了个身。
夏安浅看向安风的目光不自觉染上了几分温柔之色,顺带着连跟鬼使大人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柔软了些,“大人打算在曹公山停留多久?”
黑无常:“你觉得我会停留多久?”
要是平常,夏安浅早就回他一句你停留多久跟我有什么关系,可在这风景如画的湖边,湖面波光粼粼,耳畔是风吹着树叶的呢喃之声,好像一切都平静美好得让人不忍打破。夏安浅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她眼睛下方形成了一道Yin影,脸上的梨涡因为她的浅笑露了出来,“我觉得大人应该不会无端端在这儿停留。几天前,阎君让你去收鬼修,大人不是说被鬼修逃了么?”
黑无常点头,“嗯,确实逃了。”
夏安浅笑了起来,猜测着说道:“按照我对大人的一贯了解,有这样可恶的鬼修为患人间,大人袖手旁观不像你的风格。昨晚东郭予说起若水疫鬼时,提到三年前疫鬼是被魂灯所伤时,大人似乎格外留心了一些。而且东郭予虽然遭遇令人同情,可他半人半鬼害死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即溪镇还发生过Yin兵借道这样的事情,若不是他身上有谜团尚未解开,大人约莫是不会对他客气的。”
黑无常十分意外地看向夏安浅。
夏安浅:“我想了想,是不是跟他说的魂灯有关系?”
黑无常听到夏安浅说到魂灯的事情,心思也就绕了回去,“鬼修手里有魂灯,听白兄弟说,鬼修好像正在炼魂灯。”
夏安浅有些玩应不过来:“炼魂灯?我曾经听说魂灯是大凶之物,鬼修好端端的要炼魂灯,他要做什么?”
黑无常目光落在了前方的湖面上,用低沉徐缓的声音说道:“魂灯到底是不是大凶之物,这要看落在谁的手里。魂灯一旦点着了既能召集人间孤魂野鬼供魂灯之主驱使,也能指引孤魂野鬼重新找到重入轮回的路。魂灯这样的法器,到底危险,早在数千年前已被悲天悯人的大能封印在北海的最北端。至于什么缘故,魂灯的封印被解开了还落到了鬼修手里,也说不清楚。”
“魂灯要的是人的魂魄,大人不是说若水疫鬼其实是神族之后么?神族哪来的魂魄?”
“神族之后没有魂魄,可谁告诉你魂灯只要魂魄?”黑无常侧头望着夏安浅,目光中蕴含着几分温柔的笑意,看得夏安浅心头一动。
黑无常这个可恶的男人,明明知道她吃软不吃硬,最怕别人无端端对她温柔体贴,还对她露出这样的目光。
夏安浅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心中有些欲哭无泪,她觉得黑无常再要这么不要钱地出卖他的色相,她撑不了多久就要缴械滚地投降了。
就在夏安浅心头小鹿就要乱撞的时候,鬼使大人又说道:“魂灯一旦点着,冥府应该早就有动静了。我和白兄弟觉得,虽然魂灯被取了出来,但由于种种原因,还没点着,不然以那鬼修已经修炼出元神的能力,魂灯要是点着了,人间早就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可那跟若水疫鬼有什么关系?”
“疫鬼所经之处,死伤无数。若水疫鬼是主疫,若无上界指令,不得擅自到人间。如果鬼修真的曾经用魂灯伤了若水疫鬼,我怀疑是他想利用疫鬼引起人间瘟疫,从而他就得到了大量的孤魂野鬼供他驱使。”
夏安浅彻底被绕晕,“可不是说魂灯还没点着吗?”
“嗯,魂灯要是点着了,孤魂野鬼会自动找上门,可如果没点着,那就魂灯之主去找孤魂野鬼来炼魂灯也是可以的。”
夏安浅叹气:“真是邪门得挺可以的法器。大人要怎么从东郭予身上知道魂灯的事情?”
鬼使大人闻言,墨眉高高挑起,“东郭予那个半人半鬼能知道魂灯的事情才怪了,就是刚才我与你说的若水疫鬼被魂灯所伤的前因后果,不过都是毫无根据的推测而已。”
夏安浅忍不住瞪他,“那你做什么还说得跟真的似的?!”
黑无常的视线落在前方呼呼大睡的安风身上,慢悠悠地说道:“这不是因为你都闷得要将睡着的小安风放出来陪你了,我就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