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顾明玉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顾明玉跟他对视,微风吹动树叶,阳光在他们身上打下斑驳的剪影,院子里有一瞬间的沉默,好半晌顾明玉笑了笑。
他说:“我曾经也以为,我跟你会一辈子在一起,就算我们两家出了那件事,我……我那时候觉得跟家人无关,旁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周成眼神里迸射出惊喜,只是没等他开口,顾明玉又接着道:“可是后来我发现不行,周智那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线,最关键的原因是那件事让我认清了,我们其实性格不合、三观不合,只不过从小到大形影不离,让我们误以为我们是最契合对方的存在。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或许只是习惯了陪伴?后来我又想了很多,你对你的父母言听计从,我也放不下我的家人,如果我们在一起,势必会惹起强烈的反对——”
见周成似乎想说些什么,顾明玉抬手止住他的话头,继续道:“你肯定会说我们可以离开家,在外面偷偷的在一起,前十年可以,可是当我们年纪渐长,家人开始逼婚,那时的我们是否能顶住压力?还是说听从家里,找个女人各自结婚,然后再悄悄的搞地下恋。”
从周成的眼神里,顾明玉可以看出他还当真这样想过,顾明玉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无力地笑容:“这就是我说的三观不合,我永远都不会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正常,而欺骗一个无辜的女人,爱情是独一无二是排他是占有,在它中间插入别的人,那是对爱情的侮辱。”
周成脸上的表情几乎快要维持不住,他很激动地反驳,“欺骗当然不对,但是不是也有很多女同吗?我们可以协议结婚,四个人住在一起——”
“然后呢?催婚完了,还有孩子呢。”顾明玉不喜欢妥协,因为他知道,一旦人开始妥协,只会步步后退,最终成为命运的懦夫,“是,有很多解决的办法,试管、收养都可以,可是我不喜欢。
我喜欢坦坦荡荡地跟自己喜欢的人走在一起,我喜欢他只属于我,我也只属于他。任何一个虚假的伪装都是套在我们身上的枷锁,总有一天把我们变成囚徒,再也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如果是那样,我宁愿去死。”
顾明玉该说的已经说了,刨除那些外在因素,周成跟他最大的问题其实在于性格,周成并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他很听话没错,可顾明玉不是要一个听话乖巧的恋人,听话意味着什么都等着他拿主意,顾明玉没兴趣也没能力接手他人的人生。
顾明玉想要的是能够跟他并肩而行,与他一起面对阻力的人。
何况周成又不是只听他一个人的话,如果周明没有死,陈玲玲没有谋害他,如果他们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过,是不是只要周成的父母一句话,就可以打破顾明玉所有的努力?到那时,付出了所有的顾明玉就是一个笑话,那是生性高傲的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事情没有重来的可能,到如今周成也无法毫无芥蒂地继续爱顾明玉,他只是想弄清楚为什么顾明玉那个时候就断定跟他不能长久,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如果不做出改变,他永远都会是那个被顾明玉舍弃的弱者。
顾明玉走到院门,拉开锁头,就听到周成在身后说:“纪林远是那个人吗?那个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你的人?他——能够做到我做不到的事吗?他可以让你感到幸福吗?”
顾明玉没有回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道:“我不知道,但我愿意去尝试。”
说着顾明玉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那人不知道站了多久,手上提了个袋子,里面装满了食材,不用细看顾明玉就知道那些都是他爱吃的。
顾明玉心猛地狂跳起来,此时纪林远也刚好打开隔壁的门走出来,前一秒脸上还带着笑,下一秒就变成了慌乱,他忍不住和顾明玉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担忧。
“爸——”顾明玉才刚开口,手腕就被顾怀立扯住。
顾怀立用的力道很大,他拉着顾明玉往自己家去,路过纪林远时,他脚下顿了顿,冷声道:“把门关上。”
周成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忧,但见顾怀立这时候还让纪林远进门,却是愣了一下,随即顾家的大门就被重重关上,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此时的周成好像一瞬间长大了不少,他在心底祝福他们,希望顾明玉能少受点挫折,顺顺利利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纪林远心里乱得不行,关上门后追着他的脚步走进了客厅。刚才纪林远忙完了事,去楼上找人没找到,隔壁周成吼的声音不小,他就下来躲在墙的这头偷听,待听到最后,顾明玉那句“愿意去尝试”心里那叫一个甜,本想过去宣誓一下主权,却没想到打开门就看见顾怀立站在周成家门口,脸色铁青。
三人进了屋,顾怀立把买来的菜随意往地上一丢,又把客厅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然后往沙发上一坐刚要发怒,就看见顾明玉变得惨白的脸。
大病初愈,顾明玉不可避免的瘦了很多,身上的家居服都宽大了不少,皮肤更是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