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不可能还……我只是不想她死……要不然刚才我也不会告诉你们她在哪……她该去坐牢,为她犯下的罪行,可是、可是……别让她死好不好……求你们……”周成说着说着就哭了,手脚打着颤,他现在已经不耳鸣了,但胸腔里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捶着,痛得他腰都直不起来。
突然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那是顾怀立的手。
他对龚利国说:“让他去试试吧,不论陈玲玲判死刑还是无期,那都得经过法院,她必须在庭上忏悔她做过的事,她必须给我和我的家人一个道歉。”
周成叠声说着谢谢,顾怀立不看他,此时他对周家没有任何话说,他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牵连,他完全是看在周明因明玉而死的份上——现场调查的刑警还原了事情经过。
最后龚利国调整了计划,暗中实施包围,然后由周成和顾怀立接近陈玲玲,对她进行劝说。这样其实也有好处,如果陈玲玲还在乎周成的话,她应该会放弃抵抗。
在儿子面前,做母亲的总会在意自己的形象。
没有谁比顾怀立的心情更复杂,当他以为他跟这个女人再也没有关系的时候,却偏偏不得不出现再她眼前。
陈玲玲一看见周成跟顾怀立同时出现,就知道自己所犯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周围的人群渐渐被带离到远处,穿着便衣的警察围了过来,陈玲玲此时如果转身逃跑未必不能逃脱,但她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双眼通红的周成深深叹了口气。
她对周成说:“小成,对不起。”
周成说不出话来,握紧了拳头。
“可能听在你耳里是辩解,但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那是个意外。”陈玲玲神情中透着疲惫,她虽然对周明已经没什么感情了,但真的没想过要害死他,她原本的计划是等周成出国她也会跟去,就这样跟周明分居,她跟周成在国外开始新的生活。
陈玲玲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她也知道跑不了,顾怀立对身后打了个手势,便有警察上前来将她拷住。
“他们说爸爸并不是当场死亡,他死于失血过多……”周成捂着嘴,失声痛哭,父亲的死让他彻底地看清了母亲,“你为什么不救他?你救他的话他就不会死了!为什么?!”
“我那时候很慌,很害怕,我真的没想他死,小成你相信我——”陈玲玲被带离航站楼,按进警车前她神情慌张地对身后的周成解释。
周成打断了陈玲玲的话,他现在不想听她狡辩,“伤害明玉总不会是意外吧?□□?我的母亲什么时候变得这恶毒了?你是我的母亲吗?”
周成脸上的情绪瞬间被隐藏,他冷冷地看着她,说:“不,你不是我母亲,你只是个杀人犯。”
陈玲玲的表情终于变了,她之前还勉强保持着冷静,现在却完全崩溃,身子前倾,戴着手铐的手想要抓住周成的衣服,却被身旁的警察拉住,只能张牙舞爪地哭喊着:“不——小成我只是想保护你!如果没有顾明玉你不会变成怪胎,都是他的错!小成——妈妈只是想保护你……都是他、是他——”
顾怀立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就抽了她一巴掌,“放你娘的狗屁!”
“明玉怎么招你惹你了你这样恨他?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行?!”
陈玲玲被打得偏过头去,良久她抬起头,脸上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她先是目光复杂地看着顾怀立,随后仰头大笑。
顾怀立被她笑得心烦意乱,待要转身不理会她,就听陈玲玲在身后说:“顾怀立,你知道什么叫同性恋吗?”
“明玉你头抬一下。”
“这样?”顾明玉依言抬头,他现在靠坐在摇起一半的病床,纪林远正在帮他剃头发。
受伤住院已经好几天了,身上的痛已经比一开始好了不少,顾明玉就开始纠结卫生问题了。洗澡洗头都不允许,害怕他感冒。
擦身还是可以的,但洗头就成了大麻烦了,摸着自己油腻的头发,顾明玉整个人都烦躁得不得了。
于是纪林远说:“要不剃光头吧。”
顾明玉有些心动,但到底还是在意形象,“会不会很丑?”
纪林远看了看他,“光头嘛,看起来会凶点吧。”
“……”顾明玉不开心,转过头去不理他。
纪林远就笑,手贱地摸他的头发,“可是你长得好看啊,凶巴巴的也觉得可爱——就像现在。我敢打赌,没有一个光头会比你好看。”
顾明玉拍开他的手,也跟着笑:“哪学的?还知道先抑后扬?”
“对着情人说情话不是本能么?”
顾明玉忍俊不禁:“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说话这么逗,老实交代最近是不是躲着偷看什么小段子了?”
“真没有,我整天和你在一起呢,哪有空躲着偷看。”纪林远认真想了想,笑道,“我记得关敬说过我说话很逗,这就叫天赋吧。”
顾明玉用怀疑地眼神看他,关老三会夸纪林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之后纪林远去外面买了剃头发的电推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