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陪葬的倒霉鬼,上刀山下火海都有人陪着,有什么可怕的?”
傅云书道:“她告诉你了?”
小春楼冷笑着说:“连自己哥哥都要拖下水,你这种人活着,真是老天爷瞎了眼。”
傅云书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他不会被我拖下水的,他会来带我出去。”
寇兄一定不会出事,他一定还在云间寺焦急地寻找自己。事出突然,自己没能给他留下任何线索,只好反过来利用这伙人,若他们真的不知死活主动去招惹了寇兄,一定会被寇兄识破并露出马脚,这样一来,也许他就能知道自己在哪儿。
只是这一切都是他心底的打算,世间风云变幻莫测,难保不出差错。
他总要竭力自救。
傅云书忽然抬头,唤道:“小春楼,你想好好活着吗?”
小春楼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傅云书道:“郑班主他一直在找你。”
小春楼脸上的惊慌渐渐褪去,他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傅云书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逃跑?”
手起,刀落。
温热的血溅到寇落苼脸上。
地上已躺了一地的尸体,他们无一例外,头上都没有半根毛。
寇落苼轻轻将刀身上沾染的血吹落。
他看到白日里见过的那个主持也倒在了地上,颈间是被他一刀斩开的血口。那张看起来慈悲和善的脸,此刻满是死气与血腥。
他忽然想起从哪个破庙云间寺出来后,遇到的那个乡下老汉对他们说的话——“……那主持独自打理了云间寺许多年,后来莫约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就收了个徒弟,收徒没多久后,那主持就圆寂了。徒弟接任了主持之位,并奉师父遗命,想办法将云间寺迁去了州府……”
现在想来,究竟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才收徒弟,还是因为收了徒弟,才死于非命?
只是往事已矣,又有谁能将真相一一道出?而鸳鸯馆与云间寺这条线又牵扯了多久?沾染了多少条无辜的性命?
秃驴们吃喝玩乐的这间屋子除了寇落苼进来的这扇门,却也再无出口。
寇落苼也并不惊慌,负着手踩着满地的尸体的偌大的房间内晃了一圈,发现屋内摆着的有张桌子,跟别的桌子有些不一样——这张桌子的一条腿短了一截,是拿了块麻将垫上去的。寇落苼走到桌子旁,对着桌面轻轻一拍,桌面翻转,露出背后画着的一幅八门图。
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分为八门。
而短了一截的桌子腿对应的,正是生门。
寇落苼试图把那块麻将从桌子底下扣出来,结果扣了半天,小小麻将纹丝不动,他灵机一动,将麻将顺着八门图的方向缓缓转去。
机括运转,生门豁然大开。
傅云书道:“我去如厕,引走一个看守,再将他制住,另一个看守见我们久久不回,必起疑心,他来查探时,你就可以偷溜出来,再与我一起将另一个看守也解决掉。”
“乍一听可行,只是……”小春楼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傅云书,“凭你这身板能一个人制住外面那个壮汉吗?”
傅云书淡定地道:“只对付一个人的话,我可以。”傅云书说这话其实底气也虚得不行,他缠着寇落苼学过两招,但是寇兄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拉拉扯扯有辱斯文,总之扯了一大堆理由来挡他,好像不太愿意展现自己威武刚猛的一面,不过最终也没能扛住傅云书的死缠烂打,勉强同意教了他两招,傅云书认认真真地跟着学了三天,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如今的本事上山徒手打虎也不在话下,就嚷嚷着要和寇落苼过招。
然后他就在床上躺了四天。
在床上躺的这四天里,傅云书痛定思痛,最终放弃了练武的想法。
小春楼还是有点不放心,“你真的可以?”
“不,”傅云书道:“应该说,我一定要可以。”
“好!”小春楼一咬牙,“我就信你一回!”
傅云书走到门后,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拉开门,坦然地道:“我要如厕。”
先前那个跟他去的看守嫌弃地道:“你怎么又要去?”
傅云书道:“之前那次都过去多久了?!”
“真是见过烦人的没见过你这么烦人的。”那个看守没好气地嘀咕着,“走走走,快点儿!”
傅云书回头冲小春楼使了个眼色,闷声不吭地跟着看守朝茅房走去。这里四面都是墙,密不透光,他都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但他被抓已是晚上,房间里的蜡烛已烧光了大半,想来已经天亮。
他走进茅房,一边坦然地撩起衣摆解开裤腰带,一边状似无意地同那依旧守在门外的看守闲谈,“诶,大哥,你怎么有头发啊?”
“废话!”看守哼声道:“就许你有头发?!”
“我又不是云间寺的人,”傅云书道:“难道你也不是云间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