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薛纪乔的背影佯装踢了一脚。
他其实也能想明白,自己的和弟弟的医药费都是薛纪乔出的,这恐怕不是一笔小数目,自己是没有能力还给薛纪乔的,兴许自己还真得做一回特殊服务行业者呢,但是想明白归想明白,真正让自己上场去做时,应该还有着不小的难度,文成看了眼薛纪乔的背影,内心里不由得难过了几分。
很快,薛纪乔便在一间病房门口站住了,文成抬眼看时,这病房并没有门牌号,和自己的病房如出一辙,他感到放心了些,对着薛纪乔道,“这里就是文翔的病房?那咱们进去吧。”就在他的手碰上了门把手的时候,薛纪乔却拉住了他,他转头奇怪的看着薛纪乔,薛纪乔好似正在心里斟酌字句,但是嘴唇嗫嚅着,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文成像是从薛纪乔的神色中观察出了些许端倪,他握住门把手的手微微的颤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总是我的弟弟,我,我总归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薛纪乔只胡乱的点了点头,“你先进去吧,我,我在外头等你就是了。”
文成压抑着自己心里泛起的酸意,一咬牙将门猛地一下推开,他自己走进去之后又猛地一下把门关上。他靠着门站了一会儿,才抬步往病房内走去,病床上躺着的文翔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到文成几乎以为他快要没有呼吸,文成感到自己的腿很软,短短三四步的距离却像是走了几十年那么久。
“哥,你怎么来了?我正想着好久都没见到了你了,下午还准备去看你呢。”文翔躺在病床上对着文成扯出了一抹笑靥。
文成的内心微微安定了些,他走到病床前抚摸了下文翔的额头,“傻瓜,哥哥怎么会不来看你呢。你好歹是和哥哥一块儿长大的,怎么就能说得出这么没有良心的话来?”
文翔瘪了瘪嘴,神色显得很是委屈,但是他却并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呐呐的问道,“哥哥,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莫不是那位很好心的护士把你带来的?”
“很好心的护士?”文成想起来那个只有A罩杯的小护士,并没有觉得她有多好心,只是大约很害怕薛纪乔来着。
“对啊,他叫夏景,人可好了呢。跟哥哥一样好。”文翔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神色很是羞赧,文成看得啧啧称奇,“哎,跟哥哥说说看,那个叫夏景的小护士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真的比我还要好么?”
文翔微微将身体撑起了些,“怎么?哥哥你还没有见过他么?我以为照顾哥哥的护士也是他呢。不过也不奇怪,男护士毕竟是少数,若是每个人都要他照顾,估计他也是照顾不过来的。”
“嗷,原来让我们阿翔心心念念的是个男护士呢。”文成笑了笑,突然觉得夏景这个名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但是自己却并不能想起自己是何时何地听到过这个名字的。他忍不住的拍了拍文翔的脑袋,“乖,给哥哥看看,你是伤在哪儿了?”
文翔顿时觉得有些别扭也有些惊恐,他额头上那一块被烧伤的皮肤已经快要好了,那新生的皮肤很是娇嫩,夏景让他轻易不要去碰触,可是身上的皮肤却好得没那般快,尤其是背部,他忍受不了趴着的滋味,所以那里好得尤其的慢,有时候慢慢的挪动身子都会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够记起那天晚上他所遭受的无妄之灾。
“没事儿,哥就只是想看看,那天晚上本该是哥哥护着你的,结果咱哥俩的位置却好像是倒过来了。”文成扯出一抹苦笑,“你不愿给哥哥看也就罢了,我并不愿勉强你那晚是你护着我的,怕是身上受的伤可不轻,哥哥心里很是内疚。对不起,阿翔,哥哥连累你了。”
“哥,不是。”文翔伸出手臂拉住了文成,文成低下头看了一眼,却被文翔手上那翻滚的皮rou给惊住了。自己手臂上虽然也受了伤,但是和文翔的伤势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文翔手臂上全是被烟熏火烤而出的漆黑色泽,有的地方已经结痂,而有的地方却还渗出血水,文成顿时觉得自己的目光被泪水给糊住了。
“哥,别哭,我没事儿的。”文成知道文翔只是在安慰他,他愿意露出来的手臂都伤成这个样子,那么他不愿露出的身体呢?恐怕伤得更重。难怪薛纪乔这个外人都要露出不忍的神色,文成只觉得胸口闷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抱歉 前段时间断网了,今日补上,爱你们。
☆、(六)
病房外,薛纪乔在文成的身边静静陪着他,他们已经站了有半个小时之久,夏景进去给文翔上药,却一直都没有出来,文成怕自己呆在里面影响文翔的情绪,便假意答应他回病房。可是文翔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他能放得下心回自己病房去?
文成这个时候才想到,文翔是真的长大了。自己曾经以为他还小还需要自己照顾他,如果离开了自己他都不能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可是现在文成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这不仅仅是因为文翔在火堆中用身体保护了他,而是文翔对于事态的处变不惊,他毕竟还是个十二岁多一点的孩子,被烧伤得如此严重还能笑着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