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刑家很娇纵她。惯得她有点忘了这里是婆婆家而不是自己娘家。
刑老太太扣了电话,护士站的小护士很是敬畏地看着她离去。上了年纪,膝盖不听使唤,整个人佝偻着。
米晞晖没坐车,一个人在街上晃荡。T市算发达城市,不夜城。有时候越是灯火辉煌,越是让人觉得寂寥。到处火树银花的,没自己的份。
米晞晖就这么一直走着。
有个什么人走路歪歪扭扭,扶着头,在方砖人行道上走太空步。米晞晖往右边让让,醉汉就往左——他们俩是面对面,跟照镜子似的。米晞晖往左,醉汉又往右。一身酒气熏人,米晞晖不耐烦,对方还嚷嚷,有毛病啊你挡道儿干嘛啊啊啊???
米晞晖听这动静耳熟。他略略弯腰一看,……麦医生。
麦医生抬头,一看米晞晖,咧嘴一笑,然后扑通一下栽倒,动作干脆麻利。
第 9 章
连夜突击审嫌疑犯。整件事情说起来也简单。两个人绑架了某集团老总的宝贝千金,警察跑去解救,没想到绑匪中有个人有把土制手枪,冲着那个女孩儿就开枪,刑龙若上前挡,差点殉职。
高泽谦拿着总结材料递给刑龙若:“持枪人名赵则栋。现年四十七岁。他具体情况都在这儿,您看看。一开始我们审讯,赵则栋说绑架楚豫盛的女儿只是为了钱。现在他又说是被楚豫盛逼的,他只是为了要给儿子报仇。”
刑龙若坐在桌前,台灯的灯光斜着罩下来,平白让他脸上的棱角又深邃了几分:“有没有说为什么。”
高泽谦递过第二份审讯材料:“楚豫盛是家大型运输公司的老总。赵则栋是楚豫盛公司下属的一个运输队的司机。前年他儿子赵原也进了这家公司的运输队。两年前赵则栋在长途运输途中翻了车,赵原坐在副驾驶上当场死亡。赵则栋也应为没有得到妥善治疗,由开放性骨折感染患上慢性骨髓炎。这是他的工伤鉴定,八级。楚豫盛公司当年只为这些司机们买了团体意外险,并在赵则栋治疗期间楚的公司就和保险公司做了终结。赵原的死,他们公司也就赔偿了八万块了事。加上赵则栋的工伤赔偿,赵家前后收到十万块。赵则栋认为这些钱根本不够,而且是公司逼着他们长期疲劳驾驶才会这样。他们公司却认为翻车是他自己的错。他的妻子得知赵原死后常年卧床不起,赵则栋本人已经几乎丧失工作能力。这两年他一直在打官司,已经花光所有积蓄。楚豫盛的公司有个很厉害的律师,他根本赢不了。为了给妻子治病,他就伙同自己的侄子绑架了楚豫盛的女儿要钱,顺带要给自己儿子报仇。”高泽谦道:“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刑龙若低头看讯问笔录。高泽谦在一旁默不作声。事实上,高泽谦是刑龙若的徒弟,正经磕头敬过拜师茶的。当年高泽谦刚进刑警队那会儿是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看谁都用下眼皮。刑龙若在外地出任务,队里没人能收拾得了他。刑龙若回来把他拖过去一切磋,高泽谦就天天粘着刑龙若要他收自己当徒弟。刑龙若不理他,他也不气馁,死缠烂打小半年,磨得刑龙若不耐烦,答应了。
“绑架外加袭警。赵则栋这罪名轻不了。”高泽谦道:“其实他们家挺可怜的。”
刑龙若突然问:“姓楚的公司里那个厉害律师叫什么?”
高泽谦道:“米晞晖。”
麦医生基本已经丧失正常人的思维能力。他扒着米晞晖不放,一口一个亲爱的。米晞晖扯都扯不下来。旁边路过的窃窃私语,不时还“嘻嘻”两声。米晞晖嫌他身上难闻,似乎刚吐过,越扒拉他麦医生越往他身上扭,跟水蛭似的。
米晞晖打算自己一个人惆怅惆怅的心情也没了,拖着麦医生一步一步往街边走,想叫辆车。麦医生跟在后面,嗷嗷地嚎:亲爱滴你慢慢飞……咱俩一起去看小溪水……
好容易招到一辆车,米晞晖低头看看腰,再看看半死不活撒疯儿的麦医生,想了想,一手拎着他的领子扔进了车里。
出租车司机瞧着麦医生的德性,很后悔停了车。就怕这种醉鬼吐车上,皱着眉一脸不悦。米晞晖自己也坐进来,慢条斯理地说:“不要担心。他要吐我就让他咽回去。”
司机师傅一阵恶心。
麦医生家住哪里米晞晖也不知道。总不能就把他扔街上,其实还可以送派出所去,米晞晖难得厚道一次,没忍心。
架着麦医生上三楼。麦医生一路还真没吐,净顾着胡说八道了。前面司机师傅一个劲儿瞄后视镜,猜他们俩什么关系。米晞晖面无表情,正襟危坐,麦医生柔弱无骨,扭来扭去。下了车米晞晖给了钱,然后看了看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的麦医生。摸着下巴又思考了两秒钟,架起他,进了楼道。
麦医生身量跟米晞晖相差无几,人一醉又会变得死沉,米晞晖架他也吃力。好不容易把他拖到五楼,米晞晖把他撂地上撑着膝盖喘了半天。开了门,一片黑,米晞晖下意识里呼吸都屏住声音。宝宝在屋里睡觉,不能惊醒他。
米晞晖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建筑古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