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喂着,恐怕半碗也喂下不去......倒不如换种方式让她服药。”
“哦?”平非卿问,“你打算用什么方法?”
“做成药丸子。”苏如异开心地弯弯眸子,仰头回道,“我做药丸子可厉害了呢,郡主只要就着水服下,便不会嫌苦了。”
平非卿将他被枝叶撩乱的鬓发挽至耳后,重新露出那乖巧脸颊,笑应道:“那便做成药丸子。”
兰夫人越发觉得不是滋味,莫名觉得平非卿对这少年的态度怪异了些,颇有几分尴尬地站在原处。犹豫片刻出言讨巧道:“不知王爷今日可有闲暇,若无他事,不妨去妾身那里坐坐,由妾身下厨,为您做几道拿手菜肴可好?”
这人闻言总算正眼回她目光,面色瞧来并不过分疏离,言辞却依旧拒之千里:“本王还有事要忙,改日再过去。你也不必亲自下厨,歇着便好,若缺了什么,尽管派人添置。”
“妾身多谢王爷体恤,”兰夫人福身施礼,垂首掩下眸中失意,眼瞧他要走,又恭顺道,“妾身恭送王爷。”
平非卿微微颔首,带苏如异离开,行了几步路过平非灵,向她伸出手去,小姑娘高高兴兴地扑上来,捉住那温暖手掌,随他走出园子。
“灵儿回房去歇息吧,今日不要再飞来飞去了。”
“哥哥去哪?”平非灵终于又开口说话。
“哥哥同苏先生去药房瞧瞧,灵儿不肯乖乖喝药,只好改作药丸子给你吃了。”
平非灵撅嘴不依:“药丸子也不吃。”
“那做成糖子儿好不好?”
“甜的吗?”
平非卿点头:“甜的。”
“什么!”苏如异瞪眼。
“好。”平非灵已愉快地点了点头,跟着侍女回寝院去。
苏如异欲哭无泪地看着这说大话之人,控诉道:“怎么做甜的啊!”
“你添些蜂糖不就好了?”
苏如异要不是怕他,真想指着他鼻子说他蠢,无可奈何道:“做药丸子本来就当调以蜂糖,那也还是苦的呀......”
“加多些。”
苏如异放弃挣扎,委曲求全。
“那王爷让厨房多送些蜜糖来......”
平非卿弯唇,不知为何十分畅快。
自上次踏入这药房后,已有小半月不曾来过,没想到看似迷糊的苏如异已将此处打理得无比规整,原本空空的架子上排排摆满了各式药瓶,相应的位置还贴上了字条,分门别类。
平非卿颇有几分意料之外道:“如此整齐,倒令本王意想不到。”
苏如异眯眸笑得骄傲,回道:“那当然了,师兄总是教我,药材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丝毫乱来不得,所以药房这样的地方,一定要整洁有序。”
又是师兄。
平非卿暗自扬眉,想着从认识苏如异那日起,便在他口中听过好几次这两字,似乎他所说的这位“师兄”也是个学医之人,难不成毒门里头,还有别的弟子弃毒从医?
想着便问道:“你师兄是谁?”
“我师兄是个很好的人,”苏如异越说越是骄傲,“他比师父还要疼我,从来都很照顾我。”
“他也不通毒理?”
“是呀,”苏如异点头,“师兄不愿意学毒,只愿师父教他医术,不像我,实在学不会毒,才一起学医。”
平非卿愈发兴味盎然,先前并不曾听苏如异说起他从医的缘由,没想到竟是“学不会毒”,便又问道:“你既学不会,你师父为何会愿意收你入门中?”
“因为通透毒理之人多多少少都必须会些医理呀,否则如何制出解药?师父见我对医术颇有天分,便收了我,只是没想到我仅仅只对医术有天分罢了,每每试着制毒的时候,总会失败。制出的东西,要么毫无功效,要么反而对人大有助益。”
“那岂不是灵丹妙药了?”平非卿觉得有趣,随手从药架上取过一个瓷瓶,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你亲手做的吧?”
“是啊。”
“那你告诉本王,这瓶是什么?”
苏如异正拿棉布包着药材碾碎,闻言抬眼望过去,认出那青花瓷瓶后,回道:“那是‘从此不眼花夜里也能看得清’,治眼疾的。”
“......”平非卿愣了愣,正经地向他确认道,“你方才说的是这东西的名字?”
“是啊。”苏如异对他天真笑。
这人心底起了一丝猜测,将手中物放回架上,试着拿起另外一瓶。
“那这个呢?”
果然便听那声音活泼道:“那个可厉害了,能治心悸的毛病,叫‘大声吼我也不怕’。”
“......哈哈哈——”平非卿终于忍俊不禁,手掌扶着额头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苏如异起了些赧意,虽然不明白哪里好笑,却分明听出了这人嘲讽的意思。
“谁教你取的名字?”
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