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归完全不知,薯仔那边跟氾宝儿的说辞是:“饭煲,你说你中文好,那你知道什么是‘相亲’吗?”氾宝儿不计较“饭煲”这个称谓,倒是对“相亲”这个字眼感到熟悉:“知道,我看过中国婆媳剧。”薯仔哈哈大笑:“不是那样的!”然后薯仔就乐呵呵地给氾宝儿说介绍一个相亲对象,也是个设计师,名叫归仔,是个小美人,但是性格比较害羞。请氾宝儿将法国那一套稍微收敛。
氾宝儿想起这话,不觉勾起嘴唇,这样还是小美人,那什么是大美人?
宁子归回过头来,目光正对上氾宝儿,不知怎么的,只觉得氾宝儿的眼神有些怪异,宁子归条件反射地别过脸,习惯性地低下了头。氾宝儿笑笑想着“果然很容易害羞”,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依照薯仔的吩咐收敛自己的那一套,和宁子归保持着一点距离,说:“走吧?”
宁子归就这样懵然地跟着第一次见面的相亲对象上酒店房间了。
进了电梯之后,宁子归看着氾宝儿按下了楼层22,忽然就想起刚刚傅丞报的房号。宁子归喃喃自语道:“是23楼……”黑天鹅……23楼,宁子归突然觉得很熟悉。
氾宝儿听了这话,有些好奇地打量他:“你认识住23楼的吗?”宁子归一愣:“呃?”氾宝儿笑着说:“因为刚刚你在餐厅你说了一句‘你也住这儿’,然后现在又说‘23楼’,我就猜是不是你认识住23楼的人。”宁子归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手里不自觉地捏紧了雨伞:“嗯,是这么一回事。”氾宝儿挠了挠头发,说:“那你能不能跟他说句好话?”宁子归一愣:“什么好话?”氾宝儿笑了:“因为23楼的空中花园视野非常棒!我来的时候想订23楼的房间,被告知已经有人把23楼的所有房间订了,我就不能去了。我就问能不能价钱加倍订,接过被拒绝了。他一个人估计也住不完整层楼嘛。”
宁子归听到“空中花园”四个字的时候,只隐隐约约想起了些什么。氾宝儿仍喋喋不休地说着:“要不然我就订23楼一个房间,但我还是住22楼,不住那儿,你看行不?”宁子归笑了:“那你是图什么?”氾宝儿笑了:“就图在空中花园坐一坐啊!没有23楼的房卡,去不了23楼。”
宁子归不觉失笑了。结果氾宝儿又表现出极认真的样子来:“我是说真的!”宁子归被他那么一说,倒是有些讶异了:“说真的?”氾宝儿举起手来:“认真!很真!”宁子归想着这些有钱无处使的艺术家,不能以常理推断,便微微皱眉:“这样啊……”氾宝儿看到宁子归露出为难的样子,便笑说:“如果实在为难就算了。那你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谈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宁子归和氾宝儿一起走出了电梯间。宁子归深吸了一口气,说:“那个人……就是HF中华区的总裁。”氾宝儿听了之后点头,恍然大悟似的:“我知道了。CHENG FU,是么?我知道他——也算认识吧,聚会啊、宴会上也碰过好几次了。”宁子归倒是怔住了。不过他仔细一想,这个圈子其实就是那么小。氾宝儿笑着说:“你也认识他啊?”宁子归有些尴尬地笑笑:“他是我们老板,我哪能不认识。”氾宝儿想起来了:“啊,是啊,薯仔好像说过你在HF工作。”说着,氾宝儿已经来到酒店房间门口了。他一边打开房门,一边看向宁子归,却见宁子归在发着呆。氾宝儿笑了笑:“你就这样跟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进酒店房间啊?”
第4章
“啊?!”宁子归听了这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忽然炸起毛来似的。
氾宝儿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开玩笑的。”说着,氾宝儿一手撑着门,做个“请”的手势。
宁子归刚刚还稍微提起的警惕性,就被氾宝儿那蓝色眼睛眯起的笑意给吹散了。氾宝儿长得祸害,笑起来却是人畜无害。宁子归点了点头,走进了套房里。
宁子归怕自己踩过雨的鞋子会弄脏里头的地毯,便停留在玄关边上,扶着墙换上放在一边的一次性拖鞋。氾宝儿也是西方人的体格,比原本就纤细的宁子归高大一截,撑着门的时候,看着宁子归低着头在他的胸膛前面,仿佛他只要一收紧双臂,就能将宁子归捕获怀中。
那氾宝儿脑里确实闪过这个念头,但考虑到宁子归的性格、以及刚刚试探下的反应,他还是觉得自己确实要听薯仔话收敛些。
氾宝儿单身好些日子了,时间长、人也开始寂寞,连薯仔都看不过眼要给他介绍了。他也已经绝望到接受薯仔的介绍了——结果居然还不错。他这些年身边许多莺莺燕燕,投怀送抱的也极多,居然没一个能像眼前的这位那样合眼缘。
房间的布置和一般的豪华型行政套房差不多,目之所及都是灰褐色和nai油色的搭配,落地玻璃窗户外则是雨天的灰蒙蒙,也算是和室内装修相得益彰了。宁子归的目光碰触到这些装设,才似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和傅丞开房,好像就是在黑天鹅的套房。那时他喝醉了,记得不清,现在看着这些,都想起来了。
宁子归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脑里似住进了一只布谷鸟,卟咕卟咕,叫得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