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柳之悠几米远就挥手叫他。
方君泽看一眼余景,意思是我要回避么。余景摇头,走了过去。
柳之悠看到了余景身边的方君泽,两眼愕然,想到了什么又顿悟,说:“啊,你们师生相认啦?”
余景正要说句什么送柳之悠回去,谁料方君泽接话:“不止是师生,我们还是恋人。”
霎时间,树叶停止摇动,球场的拍球声也消失了,就连风都静止了快三秒,柳之悠一脸的难以置信,她倒退两步,高跟鞋还差点扭了脚,她快步跑远了。
余景不解地瞪方君泽。方君泽坦然说:“拒绝人的最好是一次性让对方死心,纠纠缠缠的干什么呢。后患无穷。”
虽然方君泽的做法太粗鲁,但余景也无他法,他最担心的还是方君泽会不会受到影响。
方君泽说:“她不会说。因为她喜欢你,因为她不是那种品格恶劣的女人。”
“你看人倒是准了?”
“那是,不看看我的老师是谁。”
余景不理他拍的马屁,径自回宿舍去。
第二十七章
方君泽给他留了家里钥匙,又交代了一堆事,抱着他又亲又蹭的,一直到小林电话催了两遍这才舍得走。
君君不见了,那天余景离开后君君就失踪了。方君泽连君君什么时候跑出去的都不知道。他找了君君七天,最后离开了家。
余景心里很难受,他是非常喜欢那只大肥猫的,但是猫咪这样的生物能陪自己几年呢。就连人都不敢保证一生一世。
可是方君泽说了一生一世,他说并不是他真的能陪余景一生一世,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万一有个天灾人祸他先走了怎么办。可是他对他的爱让他在那一刻敢说一生一世。
方君泽离开后的某个周六,余景想着也没事,就开车到了两人从前住的地方看看。
在他心里,那已经是默认的第二个家。
钥匙和锁孔契合,发出咔嚓声,仿佛他脑海里某部分关之大吉的时光被破门而入,腾起了一阵阵浓重的记忆尘土,一切仿如昨日——
吃过饭的桌子、一起买过的沙发垫和抱枕、君君的窝和玩具、窗台的空花瓶……不曾变动。
就连鞋柜也保持着从前的习惯:第一排是常穿的球鞋,第二排是拖鞋,第三排……第三排为空,从前是余景专用的。后来他离开,方君泽把他留下的鞋用鞋套装了,放在另一侧鞋柜。余景也看到了。
此情此景,余景眼眶热了。
方君泽用的最多的是自己的卧房和钢琴房。余景浏览过一遍心里就有数了。
他往楼上走,好奇自己房间会变成怎样。
但他还没往上走,就听见门外响起门铃声。
余景又从楼梯处折返。
门外站的不是别人,却是方以荣。
不管方家父子是怎样的关系,人家老子来儿子家里,没有将他拒之门外的道理。余景把门打开,身子一让,脸上挂着不卑不亢的笑,礼数周到地问候:“方总。”
方以荣似乎对这个人出现在自己儿子家里一点也不意外,但他依然震怒:“你来干什么?”
“方君泽让我有空过来。”
方以荣身后的童生跟着老板进屋,敬业地扮好助理兼保镖的角色,站在身后一言不发。
方以荣坐下,看也不看余景:“我以为余老师很识相,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为人师表’四个字怎么写,真是想不到!”
余景跟他早就不是雇佣关系,当年他是怎么对家人,这笔账还没跟他算呢,又上门来讨嫌了。本来余景想着再怎么也快变成一家人,得,眼不见心不烦,他可以不计前嫌,因为家里经过方以荣那一折腾,倒是越来越齐心越来越和气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可是方以荣似乎不知道收敛,誓要插手方君泽的人生到底,这让余景无法淡定了。
恐怕方君泽也是不肯的,因为他一向很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余景说:“方总,我不知道您接下来又要使哪个手段了,是让学校解雇我也好,是扩散我是同性恋也罢,或者对我的家人出手……怎么样我都不怕了。”
因为我和我的家人已经不在意外界的打击了。
方以荣抬头盯着余景,他试图从这句话里分辨对方装腔作势的成分有多少,余景大大方方迎接他的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没有一点点的怯。
童生见二位眼神交流了快半分钟,察觉气氛很不妙。他的母亲得到方君泽介绍的那个老中医的救治,已经能下床行走了,这份恩情他不能忘记。童生俯身,在方以荣耳边说了几句。余景瞧着方以荣神色微变,对他投来审视的目光。
片刻后,方以荣冷哼一声,站起来看也不看余景一眼,带着童生走了。
童生走前对余景点点头,快步跟上。
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子瓦解,余景待二人走后才腿软地坐在沙发上。不得不承认,面对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