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这句话是在嘲讽他,不过池烈也没顾那么多,继续回复:“直接说了朋友还怎么做?”
[上流婊`子]:呦。
[上流婊`子]:我们池烈有情商了。
[上流婊`子]:都会考虑人际关系了。
池烈恨不得把手机掐出道裂痕来,隔着屏幕都他妈能感觉到雁回冲破天际的婊气。
[上流婊`子]:你直接去抢包啊,你不是常干这事儿么。
“我他妈没抢过别人好吗!”
[上流婊`子]:那我还真是荣幸了呢。
[上流婊`子]:行了,你问不出口就别问了,明天我自己找他。
“你会请他家长吗?”
[上流婊`子]:应该不会,我嫌麻烦。
池烈暗自替常绵松了口气,接着又抱怨起来:“你向我爸告状的时候不是挺积极的?”
[上流婊`子]:说明我对你负责啊,小白眼狼。
“呵呵![/微笑][/微笑][/微笑]”
雁回看着那发来的几个黄脸表情轻笑一声,另一只手裹了裹头上的毛巾,把头发上的水吸干。以前自己基本都在凌晨洗澡,不过前阵子池烈在的时候,为了不影响他休息,自己也开始习惯早些洗漱睡觉。
最近失眠的情况有所缓和,一个星期内只有两三天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酒还是会经常喝,不过都是买来放在家里,周末的晚上才去酒吧玩通宵,直到酒醒了再回家。而每当那个时候,开门后都会感到屋子里格外冷清,借着窗外灰蓝色的天光,在厨房开小火煲汤,睡醒了正好喝了暖胃。
头发吹干后,雁回就去床上躺着。手机屏幕上还是和池烈的聊天窗口,他看着那些文字就仿佛能听到池烈的语气一样,咬字清晰却总不耐烦,说急眼了就用表情包刷屏。雁回每次看他恼羞成怒的时候,自己心里那点恶趣味都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最后再看了一眼那几排消息,忍住了想逗弄池烈的欲`望,把手机放到一边。他闭上眼,在黑暗里沉沉地呼吸一声。
这几天他明白自己开始想在意些什么,最初企图想回避莫名其妙生出来的情绪,然而它们却还是挑在不恰当的时机生根发芽,不受他的控制。于是,他也索性放任不管了,只是在偶尔滋生出怪异念头的时候,有意识地压抑回去。
——果然还是离他远点儿比较好吧。
至少这是防止自己变蠢的最好办法。
[四]
雁回的工作量是十个高三班主任里最轻松的,除了开会就只剩一些琐碎的事务处理,最忙的日子也只有考试后的几天。他正分析这次期中考试成绩数据的时候,办公室门口传来一声“报告”,抬头就看到个清瘦的少年走了进来。
“雁老师。”常绵在他办公桌前站好,泰然自若。
“我看了你最近这几次测验的成绩,”雁回把属于常绵的一张表格递给他,“下滑得幅度跟其他人相比,有点大。”
他不等常绵说话,继续道:“而且你最近上课,是不是经常睡觉?”
常绵“嗯”了一声,低着头,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
雁回打量了他两眼,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平静温和:“心里压力很大吗?可以跟老师说说。”
常绵抿着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沉默半晌后他又继续说:“越是想提高成绩,就越是退步,记性也越来越不好……”
雁回耐心地听他倾诉,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我记得上次家长会,你妈妈跟我说,一定要让你考上‘985’。她对你要求很高。”
常绵极轻地皱了下眉,“我做不到。”
“但你还是希望自己能做到的吧。”雁回的语气充满了鼓励意味,“慢慢来,别逼自己,半年的时间其实很长。你家长那边的思想工作我可以帮你。”
雁回说着,脸上露出微微笑意:“学习的事先放到一边,今天我找你其实是想问问别的事。”
注意到常绵的脸上出现了微妙的迟疑,雁回也没有多余的耐心跟他绕弯子:“为什么要拿别人东西呢?”
预料到这件事已经被发现,常绵没有一丝慌乱难堪,反而更像是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为了让我自己……心里舒服点。”
雁回若有所思地试图理解他:“靠这种刺激感来给自己减压吗?”
常绵缄默不语。雁回依然心平气和地试探道:“或者是,想让别人注意到你。”
说实话,前几天查看监控的时候雁回也颇感意外,这个孩子在班里安安静静很不起眼,标准的乖学生,雁回最初都记不住他的名字。
常绵忽然抬起头,直视着雁回的眼睛问道:“您要告诉我家长吗?”
“我不想给你更大的心理压力。”
常绵却摇了摇头,“您告诉我妈也没关系。”
雁回笑了,明白过来常绵的意思:“你想故意气她吗?”
常绵又陷入沉默,他眼里的光芒微弱,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