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自己的床,对叶斐然说:“来坐啊。”
叶斐然:“不用客气,我站在这里就可以了。”
赫迈也不生气:“已经很久没人来看过我这个老人家了。”
叶斐然:“你这辈子干了多少猫想都不敢想的事,该知足了吧?”
“知足?”赫迈摇摇头:“我要是知道知足两个字怎么写,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叶斐然:“后悔了吗?”
赫迈颤巍巍的扶着墙站起来,他老了,但还是很倔强:“就像你说的,我做到了很多猫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我为什么要后悔?”
叶斐然坐到了床边,这下是赫迈站着,而他坐着了。
此时叶斐然也不急着给赫迈注射,他没接触过这种历史书中才有的赫迈这样角色的人,所以他还是挺好奇赫迈在想什么的:“你那个时候是想当皇帝吗?”
赫迈笑着:“是啊,我想当皇帝,谁不想当皇帝呢?罗德斯不是也想当皇帝吗?区别只是他成功了,而我失败了,你们当然可以来笑我这个失败者。”
叶斐然摇头:“不,你们的区别不止是这个。”
赫迈:“那是什么?”
叶斐然:“罗德斯从来没让无辜的人成为他上位的垫脚石,他也从来没站在私人的角度谋得过什么好处。”
赫迈冷哼了一声:“我们的手段或许不同,但追求的都是同一样东西,从本质上来说,我跟他是一样的。”
叶斐然懒得跟他争:“那我们来聊聊你运走的国库里的钱吧?”
赫迈哈哈大笑起来,一脸不屑:“你们之前花了那么大的本钱,搬来了那么多机器,也没从我嘴里撬出来,现在你一个毛头小子过来问我,我就会说了?”
叶斐然:“我只是很好奇,你就算当了皇帝又能和你是元老院院长的时候有多少差别?那个时候你不是已经掌握了实权吗?只差一个名头而已,至于吗?”
赫迈紧盯着叶斐然,紧盯着叶斐然的眼睛,他笑道:“所以你不会想成为皇帝,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其实是罗德斯,他知道我为什么想坐上那个位子。”
“你看,雄性就是这么神奇的生物。”赫迈对叶斐然说,“有时候我们就是喜欢那个名称而已。”
叶斐然也笑:“那你还真是简单易懂。”
赫迈哈哈大笑。
他从来不后悔他做过的事,虽然他最终没成为皇帝,但他也曾经统治过这个帝国,掌握着最高的生杀大权,在那个时候,他也站在整个帝国的顶端,俯瞅着所有猫,而他高高在上,与他们完全不同。
只有那个时候,赫迈才觉得自己活着。
他活着,就是为了权力,只有权力,才会令他快乐。
否则他就是只是一具行尸走rou。
叶斐然忽然说:“那你知道奥德里奇是谁了吗?”
“他告诉过我。”赫迈说,“但我不怪他。”
叶斐然:“?”你有什么立场去怪他?
赫迈说:“因为他很弱小。”
叶斐然:“……”
赫迈说:“正是因为他弱小,所以他才不能从正面打败我,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如果没有罗德斯,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我的失败,也不是因为他。”
叶斐然:“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赫迈的山羊胡随着他说话时喷洒出的气息而一颤一颤的。
赫迈紧盯着叶斐然,他说:“你看,所以罗德斯是我的对手,而他只是罗德斯手里的一颗棋子。”
叶斐然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拿出来吐真剂。
赫迈现在已经很虚弱了,不能和正直壮年的叶斐然比体力。
叶斐然甚至没用多大的力气就制服了赫迈。
就在他要注射吐真剂的时候,赫迈忽然说了一句话:“你们以为现在就结束了吗?”
叶斐然笑了笑:“不用说谜题,你很快就会自己告诉我答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斐然有一种自己才是反派的错觉。
注射吐真剂之后,赫迈就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十分恍惚,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瘫坐在床上,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刚疯狂的神采。
就如同得了老年痴呆的老人一样。
叶斐然这才仔细打量了赫迈,他身上已经有了老人斑,叶斐然查看了一下赫迈的身体,他发现,赫迈其实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或许这两年也只是因为他在强撑而已。
他只是不想死,于是这口气就让他支撑到了今天。
叶斐然先问了两个简单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乡在哪里?”
赫迈老实地回答:“我叫赫迈,家乡在甘盾星的乡下。”
叶斐然又问:“为什么要转移国库的钱。”
赫迈:“等待东山再起的那一天,这些钱可以用来招兵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