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个笑话很难让你笑。/
/即便我没法令你笑,但希望你至少别太不开心。/
过了片刻,有消息抵达邵以归的手机。
那是来自唐林问的。只有三个字。却足够让邵以归相信他又重新拥有全世界。
/我笑了。/
什么也没做的邵以归在离开健身房的时候,其实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他没想到,他被王南月截住。
王南月看起来有些高兴。“我正要走的时候看到你那个情人一个人走出来,我特地留下来等你,你没追他,过这么久才出来——你们分手了?”
邵以归明白今天的事主要是自己的错,他无意责怪王南月,但有些话必须说清楚:“如果他同意和我交往,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我会花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来思考如何避免他同我分手。所以,我和他并不是分手。但另一方面,我很清楚我们在四年前便分手了,希望你也能搞清楚这一点。”
王南月眼中透露出受伤的神色,却一副痴心不改的模样:“以归,我一直在等你,所以我才不时来这家健身房。我们复合吧。”
邵以归冷下表情说:“如果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又何必和我说话?”
王南月吃了一惊,语调下意识提高尖锐:“你怎么也这么说话!以归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邵以归说话都会留有余地,但唐林问潜移默化,他不自觉深入到那个更真实的世界,不过比起必要时信口开河的唐林问,他更倾向于最不浪费生命的直接态度来对事对人。尽管混身于商场,邵以归喜欢自己这一变化。这让他处事更坚定有力。“我们的关系四年前已经结束,尽管当时我的处理方式可能不够好,可无论如何,你不该一厢情愿认为我是什么样子的,也不必如此。”
王南月怔怔听着邵以归的说辞,大概花了半分钟时间才接收自己听见的一切,之后,猛地回过神,他抓住邵以归其中的一句话,“对!那时候你没有处理好,所以,我们重新再谈一次!”他急切说道,“我们回那家酒吧!重新再谈一次!”
邵以归能从王南月的眼睛中看到渴切的流连不舍,后者想要的不是一个更得体的分手仪式,他希望旧情复炽,或者至少重温旧梦的一次机会,这不是邵以归打算给对方的,也绝无可能,可话说回来,唐林问最初对邵以归那负分的认识,就是出于那场分手。这是邵以归处理得最草率冷酷且粗暴的一场分手,如今王南月依旧放不下这段旧情,邵以归有责任亲手画下这个句点。
思索之后,邵以归点头同意:“也许你听不进我说的话是因为我没有好好说。这一次,我会认真和你谈。”
邵以归开车带王南月来到这家他最熟悉的酒吧。他和唐林问重逢的地方,尽管那时他一无所知。
最近几年,与其说收心养性不如说彻底开展太监生活的人除了工作和日常必须几乎足不出户,若不是这家酒吧的酒保是他朋友,而这酒吧也能让他感受到自己与唐林问曾经的联系,他肯定不会再踏足一步。而即便他还偶尔前来这家酒吧,整整三年,他前来的次数一个手就能数清。
所以,当这个傍晚他带着王南月来到酒吧,酒保稀奇挑眉打量他:“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以为不会再出现的客人一个接一个来。”
邵以归没能留意这句话。他已经让王南月自己找位置去,只是过来打个招呼顺便点酒。处理王南月的事是当务之急,而所谓“不会再出现的客人”他完全不可能联想到唐林问,于是,这时候仅仅漫不经心应了一句,点了酒后很快朝王南月走去。
时间还早,酒吧里客人不多,空座不少,王南月选择了当年那个位置。
“你还记得这个角落吗?每次你带我来,都喜欢挑这里。”
邵以归还未落座,王南月便率先说道,他似乎不记得这里发生的不愉快,一个劲回顾在他看来快乐的时光。
“你说得很对。”邵以归顺着王南月的话说,“我偏爱这位置。人都是有固定喜好的,就好像在这家酒吧,我最喜欢的便是这里,这不会因为今天是周一,明天下雨,或者一个月未来而有所变化——所以,如果我喜欢你,同样不会变。”
很多时候王南月相当一厢情愿,但这一回,他还是听懂了邵以归的说辞,为此,他难以接受地摇头:“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南月,你得分辨出什么时候别人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只是虚情假意。”
王南月执迷不悟:“虚情假意也没关系,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过去四年我们都没有联系,你也能过得很好,对吧?”
“可是我们重逢了!这么大的城市,我们那么久不见,结果居然无意间遇到,这一定是天意!”
邵以归又一次听到“天意”这说辞。上回使用命中注定论的人是唐林问,事后证明他诱骗了邵以归,但当时,当邵以归听着唐林问用命中注定来描述自己和谢西北的关系时,那每一个字都是刀绞在邵以归心头。那时他不忍开口,害怕自己脱口而出的说辞令对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