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拒绝,锦绣慌忙拦住他:“应该的,应该的,荣庄主为人和善,古道热肠,这点小事不在话下。”他说着望了荣洛华一眼,后者虽然不耐烦,终究也没有反驳,只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
他这些年来清冷惯了,知道自己的性子不讨喜,别人如何看他他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见锦绣故意做出一副世故圆滑的样子,心下有些微酸,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能给他一个安定富足的生活,看着他左右逢迎,游走在这浮华的尘世,为了自己那可有可无的前程筹谋划策,也不知这七年他是怎么苦过来的。
荣洛华闭了闭眼再缓缓睁开,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心中却是轻叹一口气,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出手相助也不是为了博得静月庵的好感,与其说是哄着两名女子,倒不如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哄锦绣开心。
王雪迎抱着怀里的布包,尴尬一笑,虽说这姓荣的与古道热肠完全不沾边,但好在对方答应护送她这一程,由此看来倒也不像传闻中那样性子孤僻,难以相处,师妹的心思自己是知道的,能否托付终身还需再观察一阵子,若这人只是不善言语,人品尚可,届时再禀明师长,由武林盟中长辈出面撮合,不过是个近几年才崛起的武林新秀,以师妹家世,配他绰绰有余,甚至他还是高攀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挺烦王雪迎的,不过后面还得靠她出大招。
第92章 第92章
送走两人,锦绣趴到桌上开始记账,两间上房三两八钱,饭菜六钱,隔壁那桌九钱,荣洛华向来不管这些鸡毛蒜皮之事,付银子时都是随便给,多的当做赏钱,锦绣看得心疼,便主动将管钱的活揽了过来,荣洛华乐得清闲,干脆把整个钱袋都给了他。
屋内一灯如豆,锦绣写着写着就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走了一天的路,身子有些疲乏。
忽然楼上楼下有人尖叫了起来:“走水了——”
锦绣猛地坐起,看见一股浓烟从未关拢的窗口涌进,打开门一看,大堂内烈焰熊熊,连楼梯扶手都在燃烧。
这火势来的太过蹊跷,若只是普通着火,短时间内万不会烧成这样,况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像是被人泼洒了烈酒再点了火烧房子。
木质楼梯很快便承受不住了,发出一阵噼啪噼啪的断裂声,锦绣慌忙卷起包裹,一拐一拐地向楼下冲去,由于东厢是上房,价格颇为昂贵,因此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在住,大家各自背着行李,匆匆忙忙自房内跑出,沿着楼梯井然而下,再看西厢下房那边,大量住客在楼梯口挤得水泄不通,哭爹骂娘者甚多,更有为了先下楼梯而挥拳相向的。
锦绣长长呼了一口气,为这次自己能早早脱险而感到庆幸,刚到楼下大堂,猛地停住了脚步,他转身望向楼上隔壁的那间,房门紧闭,柳姑娘并未如旁人那样跑出来。
他记得王雪迎走之前说过,柳恭倩有伤在身,已早早睡下,恐怕此刻还在梦中未醒,况且就算她知道失火,也未必有那力气逃走。
锦绣将手中包裹一扔,取过桌上别人喝剩的茶水浸shi袖子,捂住口鼻转身冲了回去。
楼上房门落了锁,锦绣在外面敲了半天都没能敲开,店小二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钥匙只有王雪迎才有,此时扶手上的火苗已经窜到了楼梯上面,若是楼梯烧断,大家便都要困死在上头了。锦绣急得满头是汗,后退两步,不管不顾地用肩膀去撞那房门,万幸他在魔教的时候曾练过几年粗浅功夫,只撞了两下便将房门撞开,若换做当年那个小倌,恐怕只有在门外哭的份了。
屋内浓烟弥漫,柳恭倩昏迷不醒,上身只着一件肚兜,香肩外露,肩上缠着一圈崭新的绷带,半个身子都挂在床外,显然是清醒之后想要爬下床未果。
锦绣跑过去,用床单将她包裹起来,撕下袖子掩住她的口鼻,自己则屏住呼吸,抱着她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外头依旧哭喊声震天,只是大家逃跑的速度加快,连西厢房那边的宾客都跑出去了大半,火势过于猛烈,支撑整座客栈的梁柱已经被烧断了一根,头上不断有烧焦的木灰落下。
锦绣抱着柳恭倩冲出走廊,刚跑到楼梯中间,只听“喀拉”一声巨响,楼梯中间裂了个大洞,原来下头支撑的地板已经被烧穿了,楼梯哗啦一声整个垮掉,两人连呼喊都未来得及便落入洞中,瞬间被黑暗吞没。
荣洛华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客栈倒塌了大半,处处弥漫着焦土飞灰,逃出生天的人们或坐或站,三三两两挤成一堆,有遗失财物的在那里痛哭失声,官府派出的衙役们四处奔走,忙着清点伤亡,也有住在附近的百姓自发带了容器前来帮忙救火。
“伤了十三个,死了一个姓徐的老翁。”一名衙役捧着簿子庆幸道:“还好有人发现的早,此番倒没有太大的损失。”
“我师妹呢?我没找到我师妹,她叫柳恭倩,你帮我查查。”王雪迎哭着冲了上去,见伤者名单上没有师妹的名字,心下更是慌乱。
“怎么可能?”那衙役瞄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