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力气了。这场用他少年到青年的所有热情焚烧祭奠的爱,从此烧尽了他所有的热力。
“我不想等到下辈子,”罗骏近距离的盯着杨九漂亮的眼珠,“我想现在、现在就看到结果。”
杨九突然心生不祥:“你想干什么?”
罗骏一挥手,深夜里墓地下低势的草坪上冒出一个直径百米的包围圈,每个雇佣兵都穿着野战迷彩服,两个为一个小组,每隔五米就是一个小组,一个用枪指着山坡上墓碑前的杨九,一个端枪对外,好像在空旷夜色中的墓场里等待着什么人一样。
杨九猝然回头:“罗骏!”
“老师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但是别轻举妄动,你一人是逃不出去的。”
罗骏轻飘飘的望向夜幕遥远的地方,淡淡地说:“我想看看,你在这里,萧重涧有没有胆子一个人单枪匹马、赤手空拳的跟着萧客来。”
这片墓场起码占据周围整片山头,远远偏离了香港周边的居民区。渔村传来海chao起伏的声音,遥遥的仿佛在梦中一样,除此之外这空旷的夜里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了。
杨九缓慢的环视周围,他的呼吸渐渐的变沉。罗骏看上去很轻松,他甚至放松的靠在了墓碑前,笑着问:“你很担心萧重涧?杨九,以你的理解,你觉得他会不会来?”
杨九说:“我不知道。要是他不来会怎么样?”
“如果他不来就不是我会对他怎么样而是老师你会对他怎么样了,这种懦夫你还会对他专注痴情一心一意?”
杨九苦笑:“那他来了又怎么样?”
“那我很敬佩他,”罗骏说,“但是我不得不杀了他。”
杨九无可奈何的问:“我求情都不行?”
“不行。没有哪个男人会宽恕自己的情敌。”
罗骏的态度很坚决,杨九在原地转了两圈,冷不防停下来对着他怒吼:“你这是在逼我!”
罗骏说:“是。”
“如果萧重涧有什么意外,那他就是为我而死的!”
“是。”
“老子我他妈确实恨他!但是老子不想让他死!”
罗骏问:“为什么?”
杨九烦躁的抓抓头发,突然厉声说:“因为我想让他欠着我的!我宁愿他欠我不愿意我欠他!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你他妈懂不懂?”
罗骏摇摇头。杨九一步上前去一把拉过他的手:“走!我跟你走!把你这帮子人全都撤了!”
他这句话音还没落,罗骏一把抱住他,手臂都带着微微的颤抖,声音更是欣喜莫名:“你终于愿意跟我回去了?”
杨九差不多要咆哮了,老子不跟你走行吗?!但是罗骏勒得他太紧,让他一时气没顺过来,哽在了喉咙口里。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远远的坡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接着戈然而止。一个声音随着夜风传来,低沉而清晰:“杨九,别跟他走。”
杨九回头一看。底下所有枪口都对准了同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的尽头,萧客也举枪对准着萧重涧的头。
杨九刹那间把萧客活活掐死、然后把罗骏饱揍一顿的心都有。
罗骏抓着杨九的一只手。从他十几岁开始起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一遇到复杂的情况,哪怕已经很有把握了,他都习惯性的要抓着杨九的一只手。这个触感和气味仿佛无声的宣告着杨九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他并不是一个人,这一点让他无比的安心。
萧重涧的目光也落在他抓着杨九的那只手上,这么暗的天色、隔着这么远,他的目光都好像带着无形的压力,让杨九恍然间生出了一种自己正被抓jian一样的错觉。
其实他被萧重涧抓jian已经不止一次了……这种感觉……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
杨九咽了口唾沫,对罗骏说:“你放开我吧,这件事跟萧重涧没有关系,你让他走,然后咱们回去吧。”
罗骏笑起来:“杨九,你记不记得当年你告诉过我有关于斩草除根的故事?”
杨九没做声。
“你告诉我说有些人、有些仇恨就像是春天的杂草一样,不断的在人心里生长。如果姑息一时,它们就会占据你的整个心灵,让你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如果你心慈手软没有拔除它们的根,那么就算隔了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只要一旦有合适的土壤,它们就会再次疯长,让你措手不及。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放火烧掉它们的根,做事要绝,手段要狠,错了开头就干脆一路错到底,要懂得一不做二不休。”
罗骏温柔的看着杨九:“十年前我是那样相信你,我把萧家视为敌人,从而错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开头。十年后我决定一路错到底,既然我的人生已经被你扭曲了方向,那就干脆走到底好了。”
杨九说:“我记得我还教过你做事留有余地,适当怀有仁慈之心,懂得宽以待人。”
“完了,杨九。”罗骏说,“那些我都……我都不记得了。”
他在夜色里的侧脸带着那样的笑容望着杨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