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刚有了计较,就听林无月道,“我既叫林无月,就要叫‘月光’从这江湖中彻底消亡!”
苏水叹气欲走,慕容枭忙叫了声“慢!”他虽年近七旬,但声若洪钟,此时语带煞气,显是怒极。“苏公子,吾儿慕容九,可是你们所杀?”
萧逸想苏水说这江湖中看得透彻的人实在太少果然不假,但转念想慕容枭中年得子,关心则乱也是应当。这黑锅,“月光”背得委实冤枉,只听苏水那边道,“不错。”
“?!”萧逸险些惊讶出声,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慕容枭大怒,双手一错,已长剑在手,“为吾儿偿命来!”
“锵!”兵器相撞,林无月厉声道,“慕容枭,你还将不将我放在眼里?!”原来是他挡下了慕容枭的剑。
慕容枭恨声道,“慕容九是我唯一血脉,此人不死,我绝不善罢甘休!”
“哼,”林无月格开长剑,吩咐左右道,“带苏公子下去歇息。”
待院落重归宁静,林无月才道,“你我结盟之初便已说好共谋这天下,一个儿子算得什么?”
慕容枭怒发冲冠,“我要这天下不过是为慕容九铺路,他既已死,我要这天下有何用?!”
林无月继续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当初嫁祸‘月光’那几桩案子,少不了你的出谋划策,如今反悔,不嫌太晚吗?”他似乎拍了拍慕容枭的肩膀,“你莫忘了‘月光’手里还捏着你杀前任帮主李云风的证据,‘月光’不除,你安能高枕无忧?”
慕容枭似被说动,恨恨道,“我要整个‘月光’给慕容九陪葬!”
林无月笑道,“没错,但除了苏水。我要苏水活着,生不如死。”
慕容枭又道,“林帮主,若抓到白景轩。。。”
林无月道,“你的好贤侄随你处置,只要别坏了我们的大事。”
没想到慕容枭会保下白景轩,萧逸想,还算有点良心。
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痛痒之事才各自离去。萧逸又待了半晌,感觉身上xue道已解,小范围的活动了下筋骨,将怀里的锦帕往腰后一卷,小心翼翼的移开顶上石板,探出头去。院落中空无一人,一片寂静,原先遮住月亮的云层不知去了哪里,院里清辉漫撒,不远处还有火光灼灼,夹杂着呵斥声。是了,萧逸想,他们还在搜山查找白景轩的下落。
借着月光展看锦帕,原是一张地图。图上所示是后山的一条小路,萧逸从未见过这条路,心道看来“月光”对慕容山庄的打探也不是一日两日,又想到苏水曾问他‘院子的假山里有几个洞’,不由黑了脸。右下还有一排小字,“下山之后,莲华自会寻你。”
莲华?萧逸眉头一皱,这是女子的名字,也是“月光”的人?再不耽搁顺着锦帕所指寻到小路,果然极为隐蔽,慕容山庄搜了大半夜,竟也没搜到这里。
一路下山都不见阻碍,萧逸心中感概,若他的手下能有“月光”的办事效率,他做梦都能笑醒。“月?”脑子里灵光一闪,杨少寒留下的那个“月”字,难道是指林无月?将这几日的事串联起来,又想到方才林无月说陷害月光一事,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在识破自己身份前,苏水曾对沈清说十方教最好别插足此案,今日听他们交谈也未提及十方教,他是在刻意隐瞒?为什么?萧逸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知道苏水瞒了他太多事。
到底是高手,萧逸运足轻功,走不多时已离了慕容山庄属地,想到身陷山庄的苏水,他难得的有几分心烦,不管怎么说这人也是为护他才被捉的,于情于理,好像都该把人救出来。可转念一想这人一路上与他处处抬杠、看似老实实则圆滑,又恨不得林无月多多折磨,让他长点记性才好。他早知道这事不简单,但没想到会被卷入青神帮和月光的争斗中,至于杨少寒,看来真的是访友做客,横遭祸劫。越想越深,到后面对苏水也带上了几分怨恨,若他一早和盘托出,哪里会多出这么多事?他却忘了苏水有自己的立场,怎可能对他推心置腹?更何况,他不是也瞒了他是十方教教主一事?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曾信任对方。
此时已近晨曦,东方显出鱼肚白,熹微的日光缓缓蔓延开,和着晨露给萧逸罩上一层冷意,青神帮?月光?胆敢叫十方教做苦主,胆子当真肥的很。
与沈清聚合是在一炷香后,当日返回北河郡又怎可能只为教训人,此次十方教Jing锐尽出,苏水不让他插足,他偏要干涉,从来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十方教怎可能放弃这个好机会?
沈清毕恭毕敬献上册子,“教主,月光所犯所有案件皆在此处。”
萧逸点点头,顺手接过,因为苏水屡次提及,加之杨少寒死前所留讯息,他对凶手是月光早就有所怀疑,在北河郡时便下令让属下找寻江湖中流传的关于月光的案件,沈清嘴虽不老实,办事倒是很牢靠。
翻看第一页,“甲戌年庚子月初七,青县大户赵礼承家中被盗,损失白银。。。十两。。。。”“啪”一声,册子被摔在地上,萧逸怒极反笑,“你都查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