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到了女军医的小诊所,王以歌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张望,果然看着一个左腿截止的女医生。
这女医生看起来年纪不大,反正比王以歌看着年轻一点儿,她脸上带着口罩,正在给一个发烧的小男孩打针。
王以歌虎背熊腰的一个大个儿,往那儿一杵,不说话都能吓哭孩子,何况他还直盯着人看!本来女医生打针的孩子两眼红通通,咬着嘴唇不哭的,结果一看到王以歌这么一个大个子,凶神恶煞地在外面张望,就像是个地痞流氓似的,那孩子一下子便被吓哭了。
女医生无法,只好一把按着小男孩的身体不让他动,才把针打完。
王以歌的视线光明正大地在女医生身上黏着,看着小诊所里面看病的人的确多,他才点了点头,勉强相信了这断腿大夫的医术不错。
王以歌收回了视线,大摇大摆地走进小诊所,他一进来地板上又多了一团水渍和一长串脚印,王以歌向来是粗糙惯了,也没有觉得自己上诊所不看病,光盯着医生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女医生也是个有脾气的,王以歌不说看病,她也不主动问,干脆明了地把人晾在了一边。
王以歌活活在人家诊所里面守了一个下午,他一个人杵在诊所里面,就好像是占了大半个空间,让本来就小的诊所看起来越发局促起来。
终于等到诊所里面没病人了,王以歌重重地咳了一声,绕到女医生前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问道,“你这腿怎么断的呢?”王以歌本来不准备说这个,但是他又找不到什么话说,瞅着人眼睛,嘴巴一闭一合就说了这句话作为搭讪地开始。
王以歌说完之后,只是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妥当,但也没觉着自己戳人伤疤了,还挺高兴地望着人,没想到这女医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让王以歌知道这话是不能乱说的。
王以歌没看清人怎么动作的,就听咔嚓一声,屁股下面的凳子一歪,他整个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差点屁股被摔成了几瓣,顿时就像一只翻壳的大乌gui在地上扑腾。
王以歌一个大汉摔下去,叫也不叫,只拿一双大眼睛瞪人,他凝神瞅了一眼摔坏了塑料凳,捂着自己屁股踉跄地站了起来起来说道,“踹人也不说一声……”
女医生见他没叫,心里有点儿佩服,没想到这人傻不愣登地又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她抬头翻了一个白眼,“踹你要提前告诉你的话,那我还踹你干嘛?你肯定早躲了。”
王以歌愣了一下,心道也是,他看见女医生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柔和刚毅的脸来,这女医生生得浓眉大眼,脸似银盘,眼睛就像是含了水波一样,在王以歌眼中显得特别好看。
那天晚上,王以歌很晚才回家,非耐着人家一起吃了顿饭,余散成一个人在家,便自己热饭吃了,等到王以歌回来,一看他表情便知道他心情特别好,一路泥泞小路走回来,居然还哼着以前自己编的小曲儿。
这也是余散成第一次听到王以歌再次唱歌,他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王以歌,不知道这人今天遇见什么好事儿了。
乡间除了看电视,对于余散成来说,好像没有其他的消遣途径,偏偏余散成也不太乐意看电视,所以只有日日琢磨演戏的技巧来,有时候翻出自己以前演的电影、电视剧来看,都还能从以前表演中看出稚嫩的痕迹来,如果换成如今的他来演,情感把握还会好上很多。
这乡村没人来打扰,余散成才终于有时间,偶尔停下来看看路旁的风景,人生中有很多事情当时来看好像是天大的难题、是永远迈不过去的坎儿,但当你走到最后,穿过那泥泞沼泽般的黑暗、走过那跌宕起伏的山路之后,才会发现以前的难题不过生命中一个小小的过客罢了。
而且越走到最后,你将越从容自若,越走到最后,你将越明白什么对自己最重要,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选择、岔路,那么我们选自己中意的一条坚持走下去,谁又知道这条或许在别人眼中错误的歧路,会带给我们怎样的惊喜,当你走到最后,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之后,谁又敢说你走了错路呢?
余散成在安静的岁月中慢慢抬眸,或许他年少北漂,在绝大多数成年人的眼中是离经叛道,是错误的!但此时此刻余散成却无比庆幸他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你跨错了一步是错,但你错到了最后,兴许就奇迹般地变成了那些胆小、退缩人口中夸耀的对象,度过了他们羡慕的一生。
余散成褪去了表面的浮华,真真正正地让心融进了普通人的生活里面,学会平静。乡村的空气一贯是自然又带着小清新的,深吸一口气仿佛人头脑都会清醒了不少,乡间早上鸡犬相闻,邻间的人会笑着打招呼,熟捻地说着乡间趣味,偶然有路过的货郎,他卖东西也收东西,从千里迢迢来到千里迢迢去。
余散成不像以前那么急躁,也不会凡事非分出对错,他渐渐明白有时候是可以模糊处理。在这异乡的田间,他眼看这清晨之间的白雾漫漫,却越加想念别处的人,他不会放弃自己的演艺事业,他像个雄心壮志的少年一样,在短暂的踌躇不前之后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