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一吹即散的白雾。
须尔手指无力一滑,碰到开着相机模式的手机。
咔嚓。
拍下了这惊醒他梦圆的一幕。
谭纪平转过身,朝来时的路走了,步伐沉重,而空洞。
风声翛翛,被落寞深困的求不得人相背而行,终不见。
华灯初上,谭笑浅淡笑颜温柔地透过玻璃,映在风中的彩灯下。
“谢谢你帮我摆平巴尔的事。”谭笑用长勺轻轻一敲杯口,发出一声清脆的悦音,“不过酒会办你男伴这件事,仅此一次,往后不可再提。”
詹姆斯眉头一皱。
谭笑左手撑在桌面上,右手捏着杯耳举起咖啡,笑道:“成交?”
詹姆斯心虚,只叹一口气,学他模样端起杯子,两人碰了碰杯,各自喝了一口,谭笑咂咂嘴,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说谎的人选择沉默,真相便如滴水入海,找到,纯属巧合。
……
“阿平。”
谭笑半躺着,洁白的病床床单衬得他脸色特别惨白。
谭纪平陪在他身侧,轻轻应了一声。
谭笑怜惜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侧过身,艰难地抬起没有扎点滴的右手,摸了摸谭纪平的头。
“我没有男朋友,”谭笑认真道,“你信我吗?”
谭笑说自己没有男朋友,他没有在美国之后两年的记忆,这一推理完全靠直觉。
他眨眨眼,谭纪平手掌落在他额头上,梳开额发,亲了亲他的额头。
“信。”谭纪平垂着头,在他眼前看着他,目光深处,是谭笑“惜别已久”的眷恋。
谭笑笑了笑,“万一有呢?万一我的直觉错了,万一……真的有个人在美国等我呢?”
“没关系,都不重要了。”谭纪平摇了摇头,“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够了。只盼你日后想起来,如果真的有……也能别忘了我,也别再……一声不吭地走掉。”
“我受不了,笑笑。”
“阿平……”谭笑心里酸酸的,语气略哽,“……我心疼。”
“我不值……虽然我不值,但还是想厚着脸皮问问,”谭纪平牵着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这心疼劲儿能先攒着吗?现在用不着心疼我。你回来之后,我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情。笑笑,以后你想起来,只怕这点心疼还不够用来顶罪的。”
“往后要是还有,也一起攒攒,”谭纪平郑重其事,抓着谭笑的手道:“争取在你记忆全部恢复之前换一个免死金牌。”
“听起来是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啊,”谭笑本想严肃一点儿吓一吓他,结果没崩住,噗一下破涕为笑,眼睛亮晶晶的,“行吧,我给你攒着,你可要加油。”
“嗯。”谭纪平看他笑,心化成一滩水,他摸着手腕处那道淡淡的硬痕,嗓音沉哑,低声道:“……疼吗?”
“不疼了,”谭笑这只手输着ye,手指没什么力气,软绵绵地抓住谭纪平的手,“当时都没什么感觉。”
那时候,谭笑躺在浴缸里,只恨血流的速度追不上心痛蔓延的速度,伤口疼不疼,早就没感觉了。只是想你,想到想去死。
那通电话,谭笑没抱希望能打通,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和谭纪平以某种方式联通,他已经很高兴了。
“别再这样了。”谭纪平体会不到谭笑的轻松,他嗓子仿佛被烈火灼烧过一样难受,哽着的声音都不容易挤出来,成了气儿音,“划我吧,不如意不开心不喜欢想……想死,再有这样的念头,通通往我身上招呼,笑笑……别做傻事,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如果不是那通电话,如果他那天没有把谭笑拉出黑名单,谭笑就消失了,永永远远,消失在他无法触碰的地方。
差一点。
谭纪平闭了闭眼,措不及防掉下一颗眼泪。
谭笑眯着眼睛笑起来,平躺着,朝他招招手,“你过来。”
“来了。”谭纪平粗暴地擦了擦眼睛,弯腰撑谭笑身上,“怎么了?”
谭笑眨眨眼,张开双臂,“让我抱抱你。”
谭纪平放下支起身体的腿,依言抱住谭笑,把头埋进谭笑脖颈里,深吸一口,令他安心的气味,和怀里真实的体温叫他满足和欣慰。他闭眼道:“抱了。”
谭笑回搂住他,揉着他的后脑勺刺手的发茬,手臂轻微地发着抖,他低声道:“嗯,抱久一点。”
抱久一点,别再放开了。
“好。”谭纪平把手伸到他背后,把他抱得更紧一些。
谭笑眼睛shi润,沾shi了枕头。
第二日,谭纪平带着谭笑,罗峰去墓园看谭父谭母。
罗峰大晚上就发了微博卖惨说明天不能更新要去看聪明端庄的谭阿姨,谭笑的粉丝们立刻表示随便去支持不更新也要去,并圈了谭先生的谭先生嘱咐他要照顾好他们大病初愈经不起一点风浪的谭笑大大。
莫扬也要来凑热闹,孟津文放假没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