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交情,因此就算知道自己现在这种想法对月读命不怎么公平,也没生出什么愧疚心来。
早就说过了,黄泉不需要良心。
歌仙兼定把鬼灯送到门外,等鬼灯离开之后才回身去看被大今剑搬进屋里的宗珏。
醉是醉了,也还没真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放下来宗珏还能自己走几步,就是稍稍有些左右晃悠走不快,才会被鬼灯一路强行背过来,等喝杯热茶用热毛巾擦擦脸,酒气也就散了小半。
“大将,有好些吗?”药研藤四郎跪坐在宗珏身边拿着热毛巾敷在他额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神色。
他是最早与宗珏建立契约的刀剑男士,对于宗珏的情绪起伏也最为敏感。
宗珏仰了仰头,看见自家小短刀眼里满是担忧,忍不住就笑起来揉搓了两下小短刀梳得整齐的头发,“我没事。”
难过的确不可避免但还不至于完全击垮宗珏,他活了太多年岁,远远超过普通野干所能活过的极限,就像原本只能活一百岁的人类陡然增加了两百的寿数,注定要目送着很多亲朋故旧先行离去。
药研藤四郎笑着压低了身子让宗珏揉得更顺手些,侧头跟门外的大今剑对视一眼,白发红眸的大太刀挑起眉梢,尽量悄无声息地把半开的纸障子合拢起来,而后跪坐在纸障之外,像是一尊高大威严的门神。
相比起什么浓茶热手帕醒酒汤,主殿现在更需要的应该是Jing神上的安慰才对。
记忆停留在被供奉于寺院年代的大太刀,一定程度上却是意外的敏锐且通晓人心。
回廊上灯笼的光透过和纸溶溶落在榻榻米上,草色的榻榻米便沾染了几分暖色的橘,宗珏揉了两下药研藤四郎的头发放下手,酒劲还没有完全退去的大脑现在有些迷茫与迟钝,看着暖色的灯都有些刺眼,就抬手遮了遮光线。
“大将。”药研藤四郎躬身,“恕我失礼了。”
宗珏有点没反应过来的嗯了一声,下一秒就被揽进小短刀单薄的怀里。
真.单薄,小短刀得努力伸长手才能环住宗珏的肩膀,抱着宗珏的视觉效果简直就像是吉娃娃试图抱住高加索一样有点滑稽。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药研藤四郎轻轻说道,能够将织田信长视为平常人所看待的短刀展现出被诸多审神者誉为气场一米八的沉稳魄力,伸出手把此时情绪低落的审神者抱住,“我会变得更强……虽然可能没办法超越您。”他顿了顿,才接着道,“但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作为您的刀剑,您的臣下,即使拼上性命……”似乎觉得难以启齿一样他不自觉停了一下,“也想要守护您。”
“我的心情,就是这样子的。”
小短刀其实并不太清楚该如何安慰别人,只能努力向宗珏表达不论如何我都会拼死守护您的中心思想,而他这招数也出乎意料的有效,毫无防备被审神者反抱进怀里头发揉成鸟窝的小短刀满脸懵逼,不过在看到宗珏带着笑意的眼神之后还是放松下来,认真地重复道:“我想要守护您。”
“药研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我的呢。”宗珏揉搓着小短刀的头发,心情一下子就晴朗了不少,“我很高兴哦。”
实力不足心意来凑,果然小短刀才是世界的宝物。
“因为我是守护的刀啊。”药研藤四郎柔和着眉眼笑起来,“您能够开心起来就是最好了。”
此时窗户突然响起了扣扣的敲击声,只开了条缝的窗户从外面又被推开了一些,然后宗珏就看见小夜左文字扒拉着窗棂从缝里探出头来,头发上还沾着几片树叶——窗户后面是一大片的灌木丛来着。
小夜左文字睁着那双大眼睛跟宗珏互相瞪了几秒,嗖地一下又缩回了窗户后面,过了一会两只小手艰难地抬过窗棂,把一枝开得正好的樱花扔了进来。
“樱花开了。”窗外传来别扭的声音,“很好看。”
宗珏眨眨眼,猛地起身拉开窗户,一把捞住了正想溜走的小夜左文字——小家伙踮起脚尖才将将和窗沿齐平,宗珏还得撑着窗沿半弯下腰才能拽住他的衣领,轻轻一提他就只能在半空中蹬腿了。
小夜左文字无辜地瞪着眼睛看向宗珏,倒也不一定是真的瞪着眼睛,只是小夜左文字的眼角上挑眼睛轮廓又圆,睫毛又浓又密自带眼线,就像是无辜又有些生气模样的猫儿,让人根本发不起火来。
何况他还有本体加成。
宗珏一手拎着小夜左文字,一手掂了掂被自己顺手抱起来的药研藤四郎,视线从桌上标红的任务资料扫过,眼睛一眨笑道:“药研,小夜,我们偷偷溜出去吧。”
他收容的暗堕刀都忙着在现世做偶像,自家的刀也被他塞进去增加社会经验顺便监督暗堕刀不要搞事情,游戏的事情基本已经落实下去也不太需要他时时刻刻在边上看着,说实话天天跟人类撕扯些有的没的的利益关系他也有点无聊了,不如给自己找点任务做做。
工作是治愈一切坏心情的良药,虽然他是拒绝的那一方不代表他一点伤害都没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