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如鹤立鸡群般引人注意,这却与他一身气质有关了。
叶柒如今形容更说不上好,半身染血,发鬓散乱,颊上反是一片烫红。
重太玄瞧得心中一跳,不由将声音放柔了些:“你的伤重得很,与我一道回去吧,至于那李鹤年,走了便走了。”
叶柒虽然神智昏昏,但好歹还没有完全失了清醒,听他如此说法,不由嗤笑一声:“你会放过那李鹤年?你当我第一日识得你吗,你手段如何,我还不清楚?”
他声音已有些沙哑,面色憔悴,可这一句话说来,目中却熠熠生辉,极有神采。
当年他既与重太玄相交,对对方的为人秉性自然有了解,只是了解归了解,他从未想过有一日对方会将手段用在他身上。此时回想,当年所谓的了解不过是场笑话罢了。
重太玄生出几分恼意。那日叶柒不告而别,他便知是自己的打算泄了出去,不及多想,便遣人追了去。
后来等静下心来,才觉得其中可能会有些差错,再坐不住,忙打马追了过来。
一路之上,他想了许多事,譬如说,如何处置叶柒……
最好的法子莫过于一刀杀了一了百了,可这打算虽好,他如何下得了手?思前想后,也唯有将之拿下,囚在教中。至于那李鹤年,自然是杀了。
他如此想着,脚下便向前踏了一步,袖中的手成掌,一把朝叶柒剑上抓去,竟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与叶柒诸人不同,他并不用兵器,仅凭着一双rou掌已是世间难寻的高手。
可惜叶柒也绝非寻常人,左手剑用得出神入化,身体虽无力,却仍与他战至一处,丝毫不退。
这般僵持许久,重太玄心中微躁,下手更狠,叶柒后继无力,被他夺过兵刃,制住了手。
重太玄甫一握住他手,心中便是一咯噔,只觉得对方肌肤滚烫,竟是高热症状,又见他眼角双颊出绯红,胸中微涩:“你这又是何苦呢?”
叶柒方才与他动手过后,只觉得脑中搅成一团糨糊,身子轻飘飘的,不知是在何处,此时又听重太玄问话,方半眯着眼看他。
重太玄一怔,微有奇怪,不及再问,却听对方道:“我为何会在此处?”
无可否认,重太玄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对方又在玩花样,只是叶柒脑袋如小鸡啄米,不住往下掉,半瞑着眼,面上迷茫不似作伪。
“太玄……这是哪儿?”叶柒低声问道。
重太玄听他唤出名字,便已一喜,想着只要自己不放了他,便算他玩花样又如何,如此一想,只觉得更是轻松。
“太玄……”叶柒就等不到他回答,又连连唤了几声。
重太玄忽然想起了些事情,扶了他手给他把了脉,过罢才长松了一口气。
原来叶柒之前便已中毒,只是他功力深厚,这毒性又浅,将之压住了才无事,此时却因身体Jing神困乏,又与他动了手,不及控制毒性,才使之毒发了。
得了这么个结果,重太玄内里欣喜难抑,只觉得当真是上天垂爱。
他原本还要小心防范着对方,此时既然对方都忘了,便只要找个借口将这段时间的事情搪塞了去,就算万事大吉了。
5、
当年叶柒与重太玄交好,起先并不知对方身份,后来情谊渐深,便不再瞒着这些事。而重太玄对中原一直存有野心,顾念着叶柒不喜,一直未曾与他说过。
前时他方定下计策,转头叶柒便不告而别,离了凤陵教。重太玄念头一转,便知对方必定是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可如此反应,莫不是还想往中原报信不成?那段时日里,教中并不安稳,各地都发生了许多事端,瞧着便像是有小人在暗中图谋。
这一念既起,他也没功夫想太多,只知道若是自己的打算泄露出去,那就是前功尽弃的结果,当即遣人追了上去,只说若有抵挡,就地格杀也可。
可话没说出过多久,他又后悔了。
人若是杀了便是真没了,倒不如将人带回教中,小心囚了,等自己事情尘埃落定,再从长计议。
于是他惶急之下亲身前来,只盼时候未晚。
如今时候也的确未晚,一路上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只除了那李鹤年外。
李鹤年不知所踪,一旦被他逃了出去,又有前边积怨在,后果想必糟糕得很。
但他也不急,毕竟李鹤年身娇体弱,这哀麟山上都是教中人马,细细搜寻之下,怎会叫他逃出去?
叶柒吐息不稳,迷迷糊糊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周身无力,只得借了重太玄搀扶,才堪堪站住了身子。
他勉力瞧了重太玄一眼,道:“我怎会在这儿?我明明……”
时间仓促,重太玄即便心思百转,也想不出个妥善理由,只得含混过去:“你伤得厉害,我们回去再说。”
叶柒思绪混沌,思考不得,还待再说两句,已经阖眼昏了过去。
等他醒时,却是在帐中,床铺松软,身上的伤势已经被处理过,只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