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清醒。
但苏篱又怎会发现不了?用君痕的话说,就是十个温浅也是玩不过一个苏篱的。
苏篱细细打理着少年如瀑的发丝,指尖穿插在墨发中,黑白交织,若是叫旁人看去,定是会连眼珠子也惊的掉下来,那是苏篱,杀伐果决的Yin阳共主,此时竟这般温柔的为手下的少年打理着凌乱的发丝。
“能更衣?”浅淡的嗓音响起时,温浅正游神天外,此时听得苏篱声音也猛然回了神,从鼻腔里低低的哼了声。
苏篱起身放下撩起的袍子,看着少年背对他的背影,嗓音带笑“记着明日送两坛子酒来”rou眼可见少年的身子猛然僵住,这才满意拉门离去,直到听到门合上的声响,温浅放松下身子,长舒一口气。
“袍子放在那边的案上了”门陡然被推开,苏篱浅淡的嗓音慢悠悠从门处传来,在温浅愣神中,门又在瞬间被关上,室内寂静无声。。待半盏茶的时间过去,温浅这才确定苏篱不会再次回来。
他从水中走出,余光扫过案上的袍子,水墨牡丹铺底,阿浅淡淡晕散开来,腰间上好的白玉雕着Jing致花纹,温浅愣怔,这套衣衫。。。。。。他上前几步抖开那水墨的外裳,依次着身,袍角同袖口处短的那一截印证了他的猜想,苏篱。。。。。。温浅目光逐渐柔和下来。
这身衣裳却是他六万年前即将为帝受加冕之礼时穿的那一身,只是不曾想竟还在苏篱那处。
温浅轻手轻脚的拉开门,眸光四处扫了一圈,见苏篱不在,悬着的那颗心才安然落下,他合上门,转身穿过厅廊,虽面上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模样,但脚下的速度却不是不急不慢,透过紫藤萝垂下的间隙中,苏篱看的是一清二楚,他手握经书,垂下的眼中笑意一闪而过,也不作声,只看着温浅渐行远去。
温浅直至踏出苏篱府邸,那颗心才算安稳,他长舒一口气,拽了拽袖口,面上红晕未散,半shi的发垂在肩头还淌着水,这般模样恰被来寻他的桃夭瞧见,若是搁以往,桃夭定是要打趣一番,但此时他面上带着的凝重之色也让温浅不得不重视起来。
“王,神界来礼官了”
温浅怔了怔“你可确定来的是礼官?”桃夭颔首,面上肃然“他道是领了神帝的旨意来此,要面见王”
“礼官?”突如其来插入的声音叫桃夭一愣,他回首望去,来人面上带笑恭敬拱手道“小仙司命见过冥帝” 温浅颔首以算作应下。
“原是府君身侧的司命仙君”桃夭拱手,“客气客气”司命摇头摆脑“方才桃夭鬼君可是说的礼官?”
桃夭看了看温浅,见温浅面色如常,这才又接着道“正是,神界派来的礼官”
“那倒真是稀奇事”司命眉眼含笑“那小仙就不打扰冥帝会客了,府君正等着小仙给他回话”
温浅淡淡应了声,抬步向前走去,桃夭侧头看了看司命,随着温浅身后离去。
“有趣啊有趣”司命笑的眼都眯了一起像个狐狸“神界主礼事的礼官来冥界,想来又是一波风云啊”
“你在笑什么?”苏篱不知何时倚了殿门处,手中在随意翻的着本经书。
“府。。府君”司命磕磕巴巴转身行礼。
“逍遥怎么说?”
“随时恭候”
“那你方才是在笑什么?”苏篱抬起眼,面上神色平静的叫司命捏不准,只能拱手“方才偶听冥帝同其侧桃夭鬼君小谈,知晓神界派了礼官来冥界了”
“礼官。。。。。。”苏篱合起书意味深长。
“正是”
“那便看看去”
司命领着苏篱才走到正门处,便听得里头茶碗打翻的声响其间夹杂着桃夭的惊呼,苏篱停了步子,司命不敢造次,他在心中暗暗腹诽,听墙角可不好,府君。
好半晌,温浅的声音才传出,只是那声线中不易察觉颤抖让苏篱皱了皱眉。
“你方才。。。说什么?”
“禀冥帝,神帝命小人携九九八一大合之礼特来求亲”
“求。。。。谁的亲?”
“冥帝说笑了,这放眼六界,也唯有冥帝一人才得我主心悦”
还不待温浅愠怒,朱红的府门在一瞬被推了开来,其碰撞发出的声响引得厅中所有人瞩目,却没人料想苏篱竟也愣怔了下,方才听到那句话时,身体下意识的动作竟如此强烈,这个小辈。。。。。。苏篱笑了笑随即悠闲的走进殿中“如此大事,怎可不同本君商议?”
苏君愣怔,他未曾料想苏篱竟会插手此事,临行前洛尘交代的话语想是也无法同温浅说了,桃夭本还在担心温浅,但此时见得苏篱,一颗心也安然放下了,果然无论府君失忆与否,待他家王还是一样的好。
“此事倒也是该同府君商议的”苏君恭敬拱手。
“本君倒是不晓得,本君的这个后辈竟是个女子”苏篱施施然落了座,桃夭连忙奉茶。
苏君轻咳两声“小神不敢质疑,但冥帝确是货真价实的男子”
“哦?那何时,男子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