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格外难受,难受得他恨不得放一把火,烧了所有的东西,包括那间小木屋。
这是报复么?
自己曾经用爱情伪装五年,骗取他的信任,夺取他的一切。所以今天,他用痴傻伪装两年,骗得他的相信,再将一切收走?
而他终于明白,当人有了希望,有了美好的梦想,而又被无情收走的时候,心里原来可以这么疼。就像有千万枚钢针在扎,细细密密的,没有喘息的机会。
那些日子,那么多愚蠢的行为,那么多愚蠢的话,都被看了笑话吧?
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得到幸福?
这就是他曾经给闵凌霄的绝望,也是如今闵凌霄报复给他的绝望。
闵凌霄,从未原谅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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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四年里,晏国里发生了很多事。闵瞳刺杀北桀使者成功,北桀帝震怒,和谈破裂,大皇子自裁谢罪。北桀军与晏军首次对阵,晏军大败,后又接连损失三座城池。老迈的晏帝因为过于忧虑,旧疾复发,竟然一命呜呼了,临终之际,下诏传位于三皇子赵承穹。
赵承穹继位后,重新部署了战略,撤掉了原来的大将军,重新提拔了一位将军上来。之后与北桀的征战也渐渐搬回了局面,夺回了两座城池。北桀不敢再肆意进犯,退回了原本的居地。而赵承穹还在筹划着将剩下那一座城夺回。
而江湖中也不乏风波。乾坤楼的楼主炎霜于一年前因为重病不治去世,原本的副楼主江荼接替了他的位置。
这一日,江荼遣退了下人,一个人拿了壶酒,来到乾坤楼附近的观方崖上。此时暮色低垂,一轮没有缺憾的银月当空而照,显得格外硕大。远处江河入海,黑色的大陆延伸入银色的海面,山川仿佛绸缎上被挤出的褶皱,从远处一直延伸过来。
炎霜还没死的时候,他两人经常会在月圆之夜来这里喝上几杯,但是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至今尚未结伴,虽然时常游戏花丛,给人放荡不羁的印象,其实没人知道,有个人他已经放在心里很久了。
那个人成天病怏怏的,一副无Jing打采的样子,说话也很小声,还总是一副忧郁得不行的样子。
炎霜临终的时候,瘦得没个人形,全身的血ye似乎都离开了他的身体,白得发蓝。江荼紧紧握着他的手,原本天不怕地不怕那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却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炎霜回光返照之际睁开眼睛,看见他的样子,轻笑一声,“好丑……”
江荼也跟着他破涕为笑了,只是在下一秒,那双眼睛再次合上,然后就再也没有睁开。
直到最后,江荼也不知道炎霜究竟有没有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情意。而自己这个懦夫,直到最后一秒也没有说出口。
自嘲地笑了一声,一口烈酒入喉,辣得他五脏六腑都烧起来了一样,不禁大喝一声,“好酒!”
“呵呵呵……可惜没人跟你喝啊,我来陪你如何?”
忽然响起的声音,彷如一阵Yin森的风,悄无声息地滑入耳畔。
江荼全身一僵,他竟然没有察觉到来人。他立时转身,在看到月下负手而立的男人后,愣住了。
那人的面容已经染上沧桑,但是仍然称得上英俊,只是那脸色太过苍白,白得仿佛是一缕烟云,微微下垂的眼睛里闪烁着Yin冷莫测的光,薄唇向一侧微微扬起,有些邪魅的笑。一袭单薄的朱红衣袍随风飘摆,腰间挎着一柄镶嵌着红玛瑙的宝剑。而最显眼的还是那头雪般荼白的头发,月华流动,仿若在微风中抖动的白练。
红色与白色太过鲜明的反差,另得这个人仿佛是从地狱路上踏着曼珠沙华走出的艳鬼。
江荼整个人都傻住了,他没想到还会再见到这个人,他以为他早就死了。
“不认识我了?真绝情啊。”对方抱着手臂,好整以暇,“我是闵凌霄啊。”
江荼向后退了半步,剑眉一皱,“你没死?”
“我死了。”闵凌霄哼笑一声,继续道,“但是我又活了。”
“你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应该猜得到吧?”话音落,红影忽然一闪,没了踪影,江荼还不及反应,只觉得一道剑气从左侧袭来,他连忙闪避,但手臂上还是留下一道伤口。
闵凌霄立在刚才的地方,将泛着红光的剑身凑到唇边,伸出鲜艳如血的舌头舔了一下,一脸陶醉地闭了下眼睛,“嗯~原来这就是仇人的血的味道~这就是报仇的感觉啊~”
江荼全神戒备起来,抽出自己的佩剑,“你的武功!”
“很惊讶吧?”闵凌霄说着,身影再次幻动。这一回却不是以速度取胜了,他仿若跳舞一般旋转着,围绕着江荼跳了一圈,所过之处,留下无数水月镜花般的幻影,令人眼花缭乱。江荼举剑便劈,剑气雄浑刚直,横扫十方,但不论他怎么杀,打散的都是虚幻的影像,燃烧着飘散在空气里。
倏然,一道凄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