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的轻蔑,但迦南却并不生气,只是饶有兴趣地笑道,“这是自然。右贤者舟车劳顿,我便让我的次族长,萨氏家族的少家主萨洛协助右贤者安顿。只不过我巫咸族不久前才与疯巫师离孤有过一场恶战,大荒神庙原本已经被毁了,这一次是仓促中补建好的,比较简陋,希望贤者不要在意。”
萨洛听了他的话一愣,这次族长的头衔,貌似是迦南随口决定的吧……原本不是应该经过长老会讨论才能决定么……
真是胡来啊……
不过他仍然弯起眼角,向着右贤者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右贤者微微颔首,仪态倨傲,随着他走向大荒神庙的方向。
迦南看着怀夕的背影,右眼却愈发冷冽了。
回到微水居,他倚坐在栏杆上,望着在荷叶间游弋穿梭的金鱼,忽然叫了声,“穷奇。”
身后响起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穷奇笑容温文尔雅,“主人。”
“莫呼洛迦的伤势如何了?”
“我已经除了他体内的毒蛊,伤倒是没有大碍了,只不过对于你趁着他最虚弱的时候给他下了血契这件事,让他非常愤怒。”
穷奇虽然为四凶之一,但是有一项驱邪的能力却是天下闻名。迦南在杀死离孤后,便将受到斛九的巫蛊诅咒和四凶之力重创的莫呼洛迦悄悄转移到了巫咸族附近的地宫中去,由穷奇为他疗伤。、“既然如此,你不必再在地宫里守着他了。我有另外的任务要给你。”
“哦?什么任务。”
“我知道,人类与羽人数千年的积怨,是由你挑起的。你先是四处在羽民中散播人类背弃神明侵占土地的说辞,后来又在人类中宣扬羽人觊觎人类的领地,到最后闹得天下大乱,一直祸延至今。”
穷奇丝毫也不觉得愧疚,反而十分谦虚似的笑笑,拱手道,“主人过奖。”
迦南转过身来,看着他,“现在我就要你用你这颠倒黑白挑拨离间的手段,去找到刚刚还朝的鲛人海神,告诉他右贤者现在正打算联合巫咸族,灭了鲛人。鲛人原本就是蚩尤的魔子魔孙,在蚩尤被黄帝诛杀后无处容身被逼到海里,受到第一任海神禺强的庇佑才存活至今。像羽民这样自认为最接近神界目空一切的种族,想必一直是看不起鲛人的,而鲛人心里也清楚这些。只要有嫌隙,这个任务应该不难完成,不用让他完全相信,只要生疑就行了。注意,不要泄露你的身份。”
穷奇柔顺地颔首道,“是,这不算难,不过,主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这个,你不必过问。”、
“你是我的第一个主人,我总要知道,自己是不是选择了明主。”穷奇说着,有些含蓄地莞尔,“以你前世的身份,我本不该怀疑你的能力,只是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蚩尤两次被封印,一次是被第一神识铸成的屠魔剑,另一次是被第三神识,大荒神这三个字,就像是你的诅咒一样。我很好奇,这一次,你能走多远呢?”
迦南一一种放松的姿态靠在栏杆上,微微一偏头。他看着穷奇眼神却逐渐坚定,一字一句道,“遇神弑神。”
穷奇听罢,向后退了一步,弯身作揖道,“既如此,属下便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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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月的时间终于如细沙般漏到了最后一粒,大典在即,整个巫咸族家家户户都挂起了象征十位大巫的十色旗,这座倚着悬崖绝壁而建的空中城市宛如笼罩在一片五光十色之中,节日般的喜庆气氛在这乱世之中蒸腾着。
然而街道上穿梭来去的羽人军队却令这喜庆中多了几分不安。那些羽人虽然身量比起寻常人类来说要更瘦小些,可是身上金甲熠熠,看起来也是坚不可摧,手中的兵刃更是凛冽吓人。对于羽人这般横行在族中,迦南没有什么表示,长老们敢怒不敢言,大巫又都成了迦南的傀儡,于是士兵们更为放肆,竟然出现了几综士兵入室行凶抢劫族民的情况。怀夕知道后,下令打每个犯事的士兵一百军棍。
然而就在行刑的时候,一名有着深褐色皮肤的性感美女忽然扛着一柄巨大的长柄斧走入刑场,挥手间便斩落了所有犯事羽人士兵的头颅。这美女不用说便是梼杌,受了迦南的指使。
当时整个载天方圆上一片寂静,气氛紧张非常,众人都以为右贤者会震怒,当即领兵血洗巫咸族,各自惊慌失措之际,右贤者却只是说了句,“也罢,如此罪行,一百军棍确实轻了。代吾向巫咸表达歉意。”
这样一来,他想拉拢巫咸族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而经历此事后,羽人士兵也大为收敛,再不敢轻易冒渎族民。原本还对迦南颇有微词的族民也逐渐对于这位出手狠辣莫测,独断专行的巫咸心悦诚服。
大典当日,整个载天方圆上众巫齐聚。巫咸族所有的巫师,包括之前一直在大荒中四处游历的巫师都连夜赶回,穿上自己最盛大的礼物,迎接新一任的巫咸即位。城墙上的一排乐官吹起螺号,宏大而庄严的礼乐声响彻整座城市。
万巫簇拥当中,迦南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