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手敲了敲门。他太紧张,以至於忘了摁门铃。他等了许久,久到他准备打个电话给那人的时候,门开了。连秋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地围了一条浴巾,见到他那人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惊讶,眼底有难以察觉的惊慌一闪而逝。
“怎麽了?”连秋懒懒地撑在门上,问。
夏小唯一时竟答不上来。
连秋弯起了好看的眼睛:“想我了?”
夏小唯红了红脸,这才开口道:“我睡不著,想跟你说说话。”
这时连秋打了个哈欠,用抱歉的眼神看著他:“我累了。明天再说吧,好吗?”
夏小唯低头看著自己的脚,踌躇地站在门口,并不说话。他不愿就此离去,然而那人已经下了逐客令。想到这淡漠的逐客令,他不由地红了眼眶,心底里懦弱的话忍不住地蹦出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连秋依然倚在门上,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他的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疲惫与倦怠。但他仍然抬起手,摸了摸夏小唯的头,柔声说:“不是的。别乱想。乖乖回去睡觉,知道吗?”
夏小唯在那人温柔的抚摸下放下心来,轻轻点了个头,转身要走,忽听房间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连秋,是谁啊?”
刹那间脑海里仿佛响起“嗡”的一声,世界瞬间安静了。夏小唯张大著嘴难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恍惚间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如置身於梦中。
连秋脸上现出慌乱的神色,他抓住夏小唯的手臂,急忙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手上的力气很大,仿佛害怕夏小唯就此消失一般紧紧地抓著。夏小唯被他抓得全身发麻,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那是怎样呢?”
“是……”连秋说了一个字,却又犹豫地停住了话头。
夏小唯瞧得难过,几乎要站不住了:“如果我怀疑你,你是不是又要怪我不信任你?可是你这个样子,叫我怎麽相信你啊?”
眼见他越说越响,连秋连拖带拽地将他拉进房内,说:“进来再说。”
被拽进了房内,夏小唯才瞧见方才声音的来源。那娇媚的声音主人正是季yin竹。此刻她穿著一袭半透明的黑色蕾丝睡衣正半躺在大床上看著那拉拉扯扯的两人,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看好戏的神情。
连秋看她一眼,抱歉地说:“yin竹,你先回自己房间去。我有话要跟他说。”
季yin竹朝他抛了个媚眼,嗔道:“才来就要赶人家走。你好狠心!”
“抱歉。”连秋说著,欲言又止。
季yin竹不慌不忙地从床上起身,吊带睡裙半挂在她的身上,幽深的ru沟和神秘的三角在睡裙下若隐若现。夏小唯狠狠地盯著眼前这个女人,突然觉得万念俱灰。
那人一面对他说自己早已忘了这个女人,一面却又偷偷地同这女人幽会。
季yin竹婀娜地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轻轻地丢下了一句话:“连秋,你最终还是喜欢男人吗?”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正背对著夏小唯,就在这当口,夏小唯看见了那裸露的後备,以及後背上狰狞的伤疤,如毒蛇一般妖冶地爬满了那白皙的後背,看起来触目惊心。夏小唯目送著她走出去,一时忘了方才的不快,好奇地问连秋:“她背上怎麽回事?”
连秋淡漠地说:“鞭子抽的,绳子绑的,烟头烫的。”
“谁干的?”
连秋看他一眼,说:“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吧?”
“是徐坚麽?”夏小唯想了想,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怎麽还有伤疤呢?”
“被玩得太久,造成了淤血,伤口是愈合了,疤痕永远也消不掉了。”
没想到徐坚还有如此残暴的嗜好,夏小唯心情复杂地坐在床沿,两人陷入了沈默里,一时竟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连秋率先打破了沈默:“你来的时候yin竹才来没多久,所以我们真的什麽也没做。你别胡思乱想。”
“那如果我不来呢?”夏小唯咄咄逼人地问,“是不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不会。”连秋断然否认道。
“连秋,”夏小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问道,“你是不是很会骗人?”
连秋狠狠皱起了眉头,不悦地说:“你这话什麽意思?”
夏小唯别开头去,说:“就像你之前一直说你不喜欢苏摩,但其实你也会对他笑他受伤了你也会著急。”
连秋不怒反笑:“所以呢?”
“所以你并没有不喜欢他,你说不喜欢他只是骗我的!你知道我不喜欢他,所有跟我说你也不喜欢他。”夏小唯说完,发现连秋正紧紧地盯著他,眼里满是罕见的哀伤。夏小唯被他看得心慌,犹疑地道:“不是麽?”
连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指著自己脸上的纱布道:“那麽这个呢?这个也是骗你的麽?”又叹了一口气,连秋才道,“我跟你不一样。你要是不喜欢一个人,情绪都写在脸上,我做不到。”连秋说著,脸上露出讥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