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一张口又是哗啦一口血。
陈yin:“……”
陈yin显是不忍卒睹,摆摆手道:“快滚快滚。”
唐浩青袖口抹一抹嘴,道:“这便……滚了,yin姐保重。”
陈yin憋不住,仍嘱咐道:“吃用短么,军中虽粗糙,勉强还有些吃用,不足便叫化成给你取些。”
唐浩青嘿嘿两声,道:“不必了,再迟些毒解不了……”
陈yin想起便气,又道:“快滚,死了还给我我省些事。”
唐浩青同陈yin向来亲近,晓得她不过气话,正要转头走时见她抬手时袖口露出一小片碧色。
是他上回走时留的镯子,陈yin竟已戴上了。
唐浩青眼眶稍有些发酸,正要开口说话,喉口又一阵血腥涌上来,一开口便又吐了一滩。
唐浩青:“……”
陈yin:“……”
陈yin:“……行了行了,快走罢,有甚要紧事回来再讲……”
唐浩青怕再吐个一地,把这军帐弄得狼藉,便闭嘴笑笑,转头出军帐,使轻功走了。
林化成转头看一看陈yin,问道:“你当真放心叫这小子一个人去?”
“不放心如何?眼睁睁瞧他毒发么?”陈yin道,“罢了,再不济……还有崔宏在,能不能保他不少毫毛不知,总归不会叫他少手少脚。”
唐浩青摸出营去,怀里掏了包药粉来囫囵吞了,末了再抹一把嘴,又灌不少水下肚,到嘴里血腥味淡了些许,将拢在包袱里机关翼取了。
几年未使,却也时时在修整,门内东西本是都不可用了,这时顾不得其他,论纵天掠地,虽轻功非江湖武林上乘,可加上了这机关翼便不同了,要赶急路,马匹都不及。
唐浩青余毒解得□□分,心里后悔吞多了药粉,还不如省些毒拿去药翻吴贼。
不眠不休赶路两日,再咳嗽几声仍带些血丝儿,唐浩青不以为意,眼看到了yin姐所说悬瓠西面,哪里来的农舍,不过一片焦荒。
岁入深秋,唐浩青不由地手足发凉,yin姐不至于再瞒他一回,满目焦土,想必是吴元济料到有人前来,早便布置了毁尸灭迹……或是崔宏不慎给人捉了,打草惊蛇,反倒叫吴贼望风而逃,那么崔宏恐怕是凶多吉少。
唐浩青手里攥一把银针,连淬不淬毒都未看,攥得紧了两手指甲生白。
yin姐所说地道想必也已给吴元济差人填了。还可去哪里寻崔宏?
唐浩青深吸几口气,于这荒土里一寸寸寻蛛丝马迹。
唐浩青不敢举火,只点了火折子,一路细瞧过去,连个足印都无,也不知哪处是暗道,无处可寻。
不晓得崔宏是死是活,唐浩青吸一吸鼻子,算了算时辰,只好先回城去,到城中寻了客栈暂且歇一晚再做打算。
唐浩青不要上房,乏极了便到寻常屋子里靴也不脱倒头就睡。
睡到深夜,唐浩青便醒了。
有人在房外。
不知是不是在荒地探查时给吴元济的探子盯上要灭口。
唐浩青仍装睡,只听屋门吱呀启了,那人竟进屋来了,还不忘回头将门再掩了。
暗器一道是只求出手无声息,唐浩青一面装睡,一面盘算自己何时出手胜算最大。
这人眼看便要到榻旁,唐浩青不及旁顾,一手梨花针便登时暴出,不给对面余时,另一手十数暗镖接连打出,直扑人影所在处。
来人忽亮出一双兵刃,将银针暗镖悉数打落,沉声道:“是我。”
唐浩青认出声音,道:“崔宏?”
崔宏应一声:“嗯,你怎来了?”
唐浩青笑道:“没死便好……寻来的。”
崔宏道:“你怎知道……去过中军大营了?”
未掌灯,瞧不出崔宏神色。
唐浩青道:“唔,未去过,来回不见得只这几日……我趁你夜里睡觉给你下蛊来着,去哪儿我动动手指头都晓得。”
唐浩青本是玩笑话,不想崔宏信以为真,道:“那你早便知道我偷偷瞒着你去查……”
唐浩青暗自好笑,面上一本正经道:“嗯,知道,看你何时同我说,不想你倒是嘴严。”
崔宏道:“我不是……我本想取了东西便同你说。”
唐浩青道:“这笔账回头再算,东西呢,取着了?”
崔宏道:“没有,我到时吴元济已走了,打听过,晚了一日。”
唐浩青道:“还要去不?”
崔宏道:“嗯,你yin姐要我带回去的东西。”
唐浩青道:“金令?”
崔宏道:“……也算一样。”
唐浩青再问:“军书?”
崔宏道:“嗯,也是一样。”
唐浩青道:“还有甚东西,倒是说全了。”
崔宏道:“嗯……还有吴元济的项上人头。”
唐浩青:“……”
“yin姐这是……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