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谢过林娘子。”唐浩青道。
林化成笑道:“谢我甚么,你yin姐艺高人胆大……”
陈yin道:“哎,还未说够么?”
再转头向唐浩青道:“一会儿向长安去,路上将你惹了什么事都细说了……”
唐浩青道:“……好。”
“化成去牵了马来,正好是一人一匹,叫你崔大哥给你牵着,两人坐着也不嫌挤得慌。”陈yin笑道。
唐浩青道:“对了,yin姐,方才遇了一人,说是要寻你。”
陈yin道:“什么人?”
唐浩青道:“不正在后头?”
崔宏道:“人不见了。”
唐浩青道:“怎就不见了?方才还跟着来呢。”
崔宏漠然道:“怕羞。”
唐浩青:“……”
陈yin:“?”
陈yin道:“不晓得弄的什么动静……不见便不见,真有要事还会再寻上门来,怕甚。”
唐浩青便道:“也是……陈池,此人认得不?”
陈yin略一思索:“不晓得,见过也早忘了,我一日到头见多少人,哪怕是马上斩的人头都……罢了,不说。”
唐浩青便道:“哦。”
陈yin道:“再歇一刻便上路罢。”
崔宏默不作声走来将唐浩青拉了,便一道在一旁树下坐着歇了,又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包甜饧子来递到唐浩青手里。
“哪儿来的?”唐浩青隔纸摸一摸,问道。
“……抢的。”崔宏知道唐浩青聪明,照实说。
唐浩青便也不说什么,闷声将纸包拆了,头一块先塞到崔宏嘴里,余的再自己囫囵全吃了。
唐浩青嗜甜,这一口也惹得口里僵了八分,崔宏跟林化成讨了水来给他。
唐浩青喝了水,咳嗽两声道:“这回比金麟铺子的好。”
☆、二十五
说不上疲累困乏,歇一刻便去赶路。
林化成牵的马都是好马,唐浩青与崔宏一前一后走在当中,陈yin吩咐了林化成跟在尾末,自己倒是只身单骑走在最前头。
唐浩青与崔宏连句悄悄话也不好讲,只好闭了嘴乖乖行路,像是给陈yin看管着一般。
陈yin问唐浩青惹的什么人,唐浩青也不敢瞒她,只道是唐门接了李师道生意,不许用机关□□,只许阔斧横刀,不留神失了手。
陈yin再问什么生意,唐浩青便没了声响。
不说也晓得,近来大案一桩,李师道面上虚实都可辨,晓得是站派哪边,又不敢明面上与朝廷相争,暗地里使手段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不知这手段落在唐门头上。
唐门做事是求财,不论是兴百年亡百年,蜀中一方关门自做生意。
陈yin猜到却不说破,只叹一句:“你怎犯浑,接这点案……现下里成窝藏钦犯,难办。”
唐浩青便笑道:“不晓得生意难做……”
陈yin也不去说他了,只将马赶得稍快些,寻住处歇下。
几人各有各的伤残不易,还要寻大夫医治。
到入个野店,正是傍晚时候,简陋不简陋无说的,总归有地方合身睡。
到房里,唐浩青先偷偷摸摸问一句:“yin姐她们……”
“走了。”崔宏道。
唐浩青便道:“不如我们夜里趁yin姐她们睡了偷偷溜了……”
崔宏道:“嗯。”
“绕路走。”唐浩青道,“不敢与她们同道走了,李师道敢光天化日排兵,小瞧他了。”
“我要杀他你又不许。”崔宏道,“不如我折回去杀了他……”
唐浩青道:“说什么胡话,李师道一死,你道吴元济王承宗之辈如何作想?还不自危,便索性一鼓作气起兵造反,两个都不是甚好惹的主,再者,李师道养兵,难说不会想到自己一个不测,且不说你动不动的了他,哪怕是得了手,头一个李师道没了,第二个又当如何?”
崔宏道:“你不是说大唐气数将尽……”
唐浩青摆手道:“说说罢了,你听进去作甚,你也晓得覆巢之下无完卵,我阿耶……”
话到一半没了下文,崔宏便只等他说。
半晌去了,仍未说全。
唐浩青道:“不说了,愣着作甚,先睡上一觉,到夜里再摸出去。”
崔宏应一声。
唐浩青又道:“洛阳城里得的弩呢?”
崔宏道:“收着,要取出来么?”
唐浩青便道:“取出来罢,勉强算得上是逃命,我还是带在身上罢。”
崔宏便将洛阳城里得的那便宜千机匣递到唐浩青手里。
唐浩青伸手摸一摸,在机簧木括处拿手指细细抚一阵,抬头笑道:“怎觉得长久未碰这些东西,往日里不离身,失了倒不心痛,用不到才心痛。”
崔宏道:“等你眼睛医好了……”
唐浩青道:“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