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发出声音, 因为沈宜完掐住了他的喉管,那力道令他喉管生生发疼。他痛到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但沈宜完又把手伸过来,将他的眼皮抠开, 逼迫谢关雎看着他。
“怎么,不看我?觉得我这种Yin沟里的东西不配这样穿?”沈宜完方才脸上那故意装出来的天真无邪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Yin冷狠戾的本性,一双略沾红色的眼睛令人发怵。
谢关雎剧烈咳嗽几下,干着嗓子勉强说道:“哥哥没有这个意思,他不过是个边野乡村长大的野孩子,怎么可能和你比?更何况, 他跟在我身边伺候我起居, 我也只把他当做用得顺手的下属罢了。”
他用安抚性地眼神看着沈宜完,眸色称得上是温和。
502看不下去地咳了声。
谢关雎也没有办法啊,关键时刻就是要出卖自己的灵魂。
“当真?”沈宜完明显不信, 但还是问了句。掐着谢关雎的脖子的双手也松了几分力道。
谢关雎如获重生,赶紧说道:“当真。”
“哥,你这么擅长诓人, 做什么魔修, 不去做那些假仁假义的白道人士真是可惜了。”沈宜完松开了谢关雎,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冷嗤笑一声:“以前还说要带我逃出去,我们两个将你爹杀了, 但是后来呢,只有你一个人逃了出去……”
沈宜完顿了下,将这句话的后半句咽回了喉咙里,只发誓道:“我恨你,我正在考虑是油煎还是一刀一刀割掉你的rou。”
谢关雎沉默地看着他,片刻后,叹了声:“如果能够解你的心头之恨的话,那你杀了我也好。”
谢关雎在沈宜灯的记忆里搜寻了片刻,基本上知道了沈宜完为何会对他哥哥有这么深的执念了——
在这处木屋,两人相差几岁,相依为命的一起长大。沈父沉迷魔功,并不经常过来,偶尔过来也是对两个人下达命令。两个人尚未下山之前,还是过了一段颇为轻松的日子的,一起抓蚂蚱挑水练功。
不过之后,沈父开始强迫两个人比拼,输的人将成为对方练功的器皿,承载转化真气的痛苦,助长对方功力大增。刚开始,沈宜灯的天资并没有沈宜完强,这也是为什么沈父那个大魔头特地将沈宜完带回来的原因,就是看中了沈宜完天生的练功药引。
沈宜灯输了一次,沈父就将他打得死去活来,废了他一条腿,令他三个月下不了床。沈宜灯作为魔修第一人之子,自尊心也受到了极大的挫败,话也变少了,整日待在屋内沉浸在修炼中。又一次,半个月没有和沈宜完讲话,在这之后,沈宜完都有意无意,故意输给了沈宜灯——
这一输,总共就是八年,一共受到了沈父三百次惩罚。
但是沈宜灯并不知道,他以为自己修炼得法,才赢了弟弟。只不过,他赢了之后,沈宜完又将受到沈父剥皮拆骨的痛苦。
沈宜灯从小和沈宜完一起长大,对这个唯一的玩伴还是诸多疼爱,为兄为长,很多东西都是他一手带着沈宜完长大的。见沈宜完受到这样的痛苦,他自然也有所愧疚和不忍。
于是两个人白日里互相争夺,在沈父眼皮底下斗得死去活来,深夜里却在偷偷隔着一道墙,商量着出逃。远远地离开这里,逃出沈父这个神经病的控制。
不过,二人修为加起来也不如沈父一根指头,这个计划搁浅了很多年。直到沈父修炼时终于走火入魔,两人窥到了逃跑的机会。甚至制定了天衣无缝的计划,只可惜——
在还没有来得及逃跑之前,沈父为了治疗自己走火入魔时受到的反噬,决定将沈宜完体内半根仙根抽出来,炼作药人。这个捡回来的养子本来就是作为一个利用的存在,这下也算是利用到极致了。
沈宜完当时不过十几岁出头,没有哥哥冷静,十分害怕,整夜睡不着。沈宜灯半夜摸进他的房间,告诉他,哥哥会保护好他的,他才稍稍冷静下来。
在炼作仙根的那一日之前,两人匆忙出逃,还没下山就触动了沈父的神识,被抓了回来,关了起来。
等到抽仙根的那天,沈宜完被绑了起来。沈父抽仙根的时候需要专心致志,无暇分心顾及其他。而这个时候,沈宜灯便有了机会,他一步步后退,一边是沈宜完的哀嚎求救,一边是终于能够逃离这里的自由。他进退两难,挣扎很久,最后终于没有办法,崩溃地趁着这个机会一个人下山逃走了。
毕竟,那个鬼地方,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谁料,想要吞噬沈宜完的仙根的时候,沈父却意外自爆了,一代令人闻风丧胆魔修就这样毁于一场意外。
沈宜完只剩下半根仙根,在血泊中也半死不活了,他爬了出去,已经知道哥哥趁乱逃走了。
……
谢关雎接收完这一段记忆之后,只觉得头疼,这完全就是留下烂摊子给他收拾嘛。
他垂下眼眸,看起来有些愧疚,仿佛还有更多别的复杂的情绪,低声说:“本来就是哥哥欠你的,你不如也抽掉我的仙根,当做还给你的。”
沈宜完却陡然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