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她还给金阳买过几次零食,对方也叫过她姐姐,可以说关系还算可以。
金阳坐在椅子上显得很不安,不敢开口说话。
肖一茜渐渐觉得不耐烦,“你写的那种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跟你姐姐的死有关系?”
金阳身上穿了一件普通的T恤,下半身穿的还是学校的校服裤子,蓝白色的运动服,裤子侧边白色的部分有点脏了。他今年刚上初一,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肖一茜实在是不理解。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尽快跟金玫相关的一切都撇清关系。最近她在网上也有了一点人气,有几家经济公司愿意跟她签模特合约试水,过一阵子说不定就可以上综艺节目了。
在娱乐圈讨饭吃,她不想让自己因为这种灰暗的故事给履历书填上不好的一笔。以后提起金玫的时候,她只想回答“是个不熟的同班同学”而已。
金阳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手紧紧地攥着,抬头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倔强,“我姐姐就是你害死的!她给你打了电话!你为什么不救她!”
肖一茜心里一惊,然而立刻回忆起根本没有这种事,这个小兔崽子八成是在胡说八道,“什么电话?我从来就没有接到过,再说了,你怎么知道金玫给我打过电话?”
她敢确认自己在金玫死的那一天没有接到过金玫的来电,那个时候她们已经很少有交流了。
“我……我就是知道……”金阳说,眼睛里渐渐泛出了泪花,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事实上,金玫的确给肖一茜打过求救电话,但不是在她跳楼自杀的那天晚上,而是在丰州。
那时候五月的天很清爽,她就是在那样一个有带着花香味的风的夜晚被强、暴的。
曾越……曾越去了不远的地方给她买吃的,但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回来。她沿着小路去寻找,突然就被拖到了一个Yin暗的巷子里。
那个粗壮的呼吸,和她被扇了两个耳光绝望的感觉,她全都记得很清楚。
最后一丝希望,是在她口袋里的电话,然而刚刚拨通,就被那个人发现了……
整个过程可能只有五六分钟,但是仿佛久到一个世纪。等曾越找到她的时候,她几近崩溃,恍惚中吃下曾越喂给她的什么东西……啊,一切烦恼都消失了。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是毒品,然而那时候她已经习惯了吃它了,而且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可能不是第一次吃。
又过了没多久,肖一茜决定从合租的地方搬走了,金玫帮她收拾东西,把书桌上的书和杂物分门别类地放进箱子里。
“我那天……其实给你打了个电话,你知道吗?”金玫有些犹豫地问。
“哪天?”肖一茜没抬头。
“就是在丰州……”
“啊,丰州太无聊了,总共就没有多大点地方,下次要是去旅游,可别去那种什么古镇了,都是骗钱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个网红民宿……”肖一茜手上收拾的动作没有停下,飞快地把话题转移走了。
“你其实知道吧?我在丰州发生了什么。”金玫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漠,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肖一茜被她语气的转换吓到了,愣了一下又有些勉强地笑起来,“你在说什么……”
“你害怕?你在怕我?”金玫打断她的话,“你知道我在吸毒?”
肖一茜手上的一本书啪嗒一下掉进箱子里,她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它摆好,“我……那是……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你就那样搬走了?”金阳听到这里,错愕地出声。
“对,”肖一茜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看着窗外,“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跟我无关。”
“但是你见死不救不是吗?你知道那个男的对她做了什么却没有帮她从他身边逃走,你……”
“我为什么要帮她?”肖一茜冷漠地说,“的确,我是知道曾越对她做了什么,可她自己不也没有反抗?我有什么责任还是义务帮她?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搭进去?”
金阳愣住了,才十三岁的他不明白道德的谴责不等于法律同样会约束,对于不会良心不安的人来说见死不救是无罪的。
肖一茜是知道曾越对金玫做了什么的。
这个傻姑娘以为自己遇见了真爱,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他,比任何人都要信任他,连自己被他下了药都不知道。
那个带着花香的夜晚,曾越就站在巷口不远处,等着那个男人出来,然后按照计划中一样,过去安慰金玫,喂她吃下致命的毒、药,然后告诉她,不能报警,不能说出去,不然他就会被抓走了。
她听话地按照曾越的话做了,渐渐地更加成瘾,渐渐地变得更加容易歇斯底里。她的Jing神日益恍惚,能够感觉到自己走进了一个深渊之中,除了掉下去之外别无他法。她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曾越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为了防止她逃跑,还让萧霞过来监视她。无论是深夜还是晚上,只要叫她就要随叫随到,不然就会没有药物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