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如果艾泽真的相信维尔西斯背叛了他,绝对不会轻饶对方,维尔西斯就算不死也会是重伤。
但是,科勒还是没想到霍尔斯居然把他的话当了真。
每天早上都来利克斯宫内,守在他的卧室门口等着他起床。
然后殷切地问一句:“今天成功了吗?”
科勒不胜其扰。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表弟虽然凭借皇室血统在军部换了个不低的位置坐着,但是始终没有立过大功,旁人看他也只是皇室亲属而已。因此,霍尔斯建功立业心切,揽着差事做得比谁都认真。
也格外期待一个成功的结果。
但科勒并没有办法得知伊里伽尔星的确切消息,实际上,他和霍尔斯一样,只能等。
等来自未来的梦。
于是他伸手拍了拍霍尔斯的胸口,既说给对方听,也说给自己:“耐心点,年轻人。”
————
陪伴一个ega度过发情期,对于任何一个alpa而言都是甜蜜却不轻松的差事。
维尔西斯确定艾泽发情期结束,也不再想要他以后,就非常自觉地回到了他的房间里,门一关,洗澡,睡觉。
他同样需要休息,外强中干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这七天来过于凶猛的消耗,不过毋庸置疑,维尔西斯是满足而快乐的,于他而言,那是从未体验过的兴奋与刺激。是的,他没有过伴侣。任何层面上的都没有。
以至于他在睡梦里似乎都能感觉到艾泽的体温,信息素的甜香,身体的触感……很美好。
梦里都有笑。
然后结束了运动的身体,便在沉睡中慢慢冷了下去。
这些天刻意忽视的疼痛开始在体内作祟。
很早以前他故意留在肩膀内的子弹似乎发了炎,骨骼内的痛是最难以忍受的。
还有腹部屡次受伤,脏器一定被损害,却没有机会治疗。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支撑了他近乎一生的信仰坍塌,所有活下去的勇气都在减淡。
于是,仿佛连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罢工,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血ye在枯竭。
维尔西斯第一次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睡梦里,他仿佛能感触到时光的流动。时间像是化作一条长河,水波从他身体两次滑过,有时快,有时慢,裹挟着零星的记忆碎片。
他确信自己是睡着的,可眼前却并非一片黑暗。
有时会闪过一片光,带着过去,那段他刚成为圣使时还青涩而处处谨慎的岁月,带着未来,战火硝烟,圣殿里一片极白与死寂的景象,带着现在,艾泽的泪与笑。
快速涌动的是过去,静水暗流的是未来。
他一点一点枯竭的生命,似乎便植根在那一片动速最缓的河滩里。
过去的时光飞快从他身边离开,他只能静静地看着,却无法挽留。
“哐——”
当艾泽把大门猛地踹开的时候,维尔西斯还没能完全清醒。
他用力地睁了几次眼,终于把眼前凌乱的、夹杂着白星的景象挥走,只留下此时此刻,艾泽一副暴怒的面孔。
“艾泽?”维尔西斯尝试着要起床,但还没等他完成第一个动作,一个光脑就被艾泽狠狠地砸在了他身上。
维尔西斯顿住,光脑上画面还在播放,是他在尼卡星摧毁电缆的监控记录。
艾泽为这个生气?
但当维尔西斯抬起眼,艾泽已经走到了面前,他手中有枪,黑黢黢的枪口被直接顶在了维尔西斯的额头。
这一刻,维尔西斯清晰地从艾泽双目中看到了从来不曾有过的杀意。
但ega的双手却在颤抖。
“维尔西斯,你到底是谁?”艾泽声音冰冷,眼神萃尽寒光,“我要你的实话!”
他死死盯着alpa的双眼。
那双从一开始就吸引了他注意的眼睛,像宇宙一样深邃,又清澈得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洞若观火。
艾泽反复回忆他们的初遇,在所有的alpa俘虏里,维尔西斯是唯一一个镇静得近乎置身事外的人,他的视线,根本不像一个被俘虏的战士,没有惶恐,没有愤怒,只有旁观者一般的审视,所以他才会注意到他!
然后当其他的alpa都因为他的ega信息素而失去理智打斗在一起的时候,唯有他,唯有维尔西斯,非但脱身其外得以自保,并成为艾泽所选中的人。
他们第一次接吻,拥抱,炙热却不炽烈,那时候维尔西斯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十分安全,远没有这一次他们真正在一起时那么强烈。每一个alpa的信息素强度都是判断他们实力的最好依据,如果那个时候维尔西斯释放出和今天一样的信息素,艾泽绝不会留他一条活命。
但维尔西斯为什么要隐藏?为什么他能隐藏?
什么样的alpa才能做到在一个发情期的ega面前保持清醒的理智而不动情?
还有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