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相得,臣以为杨衡定报陛下知遇之恩,陛下也好知其人才学深浅,不至错失千里驹啊。”杜醒在一旁侃侃而谈,他才不管吕宗贤高兴不高兴,二人朝政上的事撕破脸已久又哪里在乎再多一件?反正看吕宗贤不顺眼已久,如今多一个人牵制他当然不是什么坏事。
“陛下,这不合体例!”
“前朝玄德君三顾茅庐,又何曾合体例?”杜醒斜睨着吕宗贤语带讥讽,寸步不让。
“好了好了。”承启见火候差不多了,方笑着抬手,“杜卿说得不错。如此,草诏,便诏布衣杨衡崇政殿相见。”
“遵旨!”
“吕卿,朕见你来时面上似有忧色,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奏?”
“启奏陛下,臣……”
***
杨衡深吸了一口京师的空气,依旧是久违的冷冽,却隐隐带着一丝花香。他随意走进一家印书坊,杨衡微笑着询问跑来跑去忙碌的小伙计:“小哥,一书,你家可有卖的?”
小伙计见他一身读书人打扮,也不敢怠慢,连忙答道:“这位公子您来的不巧。这书别说我家没卖的,就是咱这东京城里也都卖完啦!您想啊?连官家都赞好儿的书,那些读书的识字的,谁不想买一本回去读读啊?”
“连官家都赞好?”这话让杨衡又惊又喜,惊的是此书居然这么快就能传到大内中去,喜的是承启看了之后必会赏识自己,看来,这两年的心血没有白费,信国公当年一番话也并不是应付人的幌子……
“宫里的消息。”小伙计神秘的眨眨眼,“听说还是杜三司保举的那,这个叫杨衡的,可真是交了好运哟。”
“好运?”杨衡不禁一愣,“读书人因材获得赏识,怎么能说是交好运?”
“有才华的人何止千百,能传到官家耳朵里的一个指头也能数得清。依我见识,也是咱官家关心咱民间的事儿,不然怎么就能这么快这么巧?若是官家因此找到良臣辅佐,那也是官家的运气,您说是不?”小伙计笑yinyin的一一答来。
回到相国寺宿处,杨衡心中一阵轻松。他并不打算依信国公当年的嘱咐赴三年制科,制科出身的官员先要去地方历练三年才能进入朝堂,算下来就需要四五年时间。这四五年,谁知道皇帝的想法会不会变?谁又知道在朝堂斗争中自己能否获得优势?唯有这一条路是最快的:先依靠出书在士林中扬名立万,然后凭借这名声去引起皇帝注意,顺便堵那群元老重臣的嘴。杨衡手中还有两本描述自己主张的书籍还未付梓,在他的计划里,只是第一步。若是在天子脚下一年内连出三本书并开始造势,本本都引起士林轰动,那么皇帝想不注意自己都难。到时候,那个年轻的信国公一定会想到相国寺之约!然后自己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借着皇帝的宠信进入永平朝的权利核心……杨衡没有时间去等待,他相信那个急切的信国公也同样不肯去等待,等待这个腐朽的国家一点一点老死吗?杨衡望着相国寺宿处那布置简洁的厢房,我有我的抱负,为了理想我会不择手段。
44.终南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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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淳的到来并没有为承启带来太多政务上的帮助,御书房里堆积如山的折子依旧是一样多,一样杂,一样烦心。政事堂诸位公卿被这位新登基的皇帝种种法令、政策折磨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伺候皇帝的内侍却感到轻松高兴,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官家起夜的次数比以往少了许多,脸色看着也红润了。
最高兴的人还是承启,那夜交谈之后,王淳尽忠职守的履行着他侍卫的职责,却不曾提出过任何关于身体的亲密要求。承启很满意王淳这种识大局的做法,承康遇刺的消息传到他耳中,他第一反应便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实在太少,有些人空有忠心却无能力,王淳与他曾有过那样一番过往,于情于理,承启都相信王淳不会拒绝这个要求。唯一困扰他做出决定的只有两人的亲密行为,他现在已经是永平朝的皇帝了,太子时期承启可以放任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皇帝……承启不禁要自问,以前每一次他都是相对弱势的一方,他虽也有自信可以将王淳玩弄于股掌中,但这段不能抹杀的过去无疑就像是哽在他喉中的一根刺,令他提不起也难再放下。
如今王淳识趣的不提,他自然也乐得糊涂,白天的政务原本烦心,晚上又哪有那么多Jing力去令一个男人愉悦?一面想,承启一面将目光投向御书房书案上,内侍新买的一大摞书上,随口问道:“这中间有什么些书?”
“启禀皇上,那些参加省试的举子们都在买一本叫的书,奴才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听说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所写。”内侍知道只有新奇的事情才能引起皇帝的注意。
“噢,知道了。”承启随手从中间抽出那本厚厚的,刚要翻开,著书人的姓名却令他的手略顿了一顿——印刷古朴的封面上以小楷印着两个字——杨衡。
承启不禁哑然失笑,这算是天意还是巧合?难道这位写书杨衡就是那一年在大相国寺内遇到的失意举子?他登基后诸事繁忙,当年对杨衡的承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