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下扇着他的手心,微痒,带着苦涩的酸意。
“别想了。”乔淮喉咙干涩,劝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新闻不停播报着那些让人潸然泪下的片段,来自全世界的援助源源不断进入四川。
一个星期后,几乎再无幸存者。
但也并不是没有。汶川地震发生至脱线,映秀水电公司职员虞某在地下埋了一百五十个小时,救援人员对她进行营救长达五十六个小时。
这简直是生命的奇迹。
在她的前面有无数遇难者的尸体,而她顽强地坚持着,虽然高位截瘫,可仍旧对生活充满希望。
学校和单位都恢复了正常作息,所有人在悲痛的氛围里继续学习。
事实上,直到又过了一个星期,才真的能够静下心来。
尤其是那些有亲友死去的人。
印宿退学了。
地震刚发生时谁也顾不上谁,而后来回了家,就更加联系不上了。
巫师回到学校才想起印宿是北川人,而北川这次受灾严重。
他拉着乔淮去找印宿,正碰上同样想起这件事的杨雪梅,三人一起到二班去找印宿,却没看见他人。
他们班上的人也一脸欲言又止,带着浓重的可惜和哀伤,上次和印宿一路的男生一脸憔悴,看见他们只冷哼一声。
程俞禄看见他们,连忙走了出来。
他带着三人去了走廊角落,才叹气道:“印宿退学了。”
巫师震惊地看着他,程俞禄继续道:“他……他父母都在地震中遇难了,亲戚也各有难处,没人愿意帮忙带他弟弟妹妹。他就回去了。”
一时沉寂。
程俞禄深吸一口气,道:“我本来想帮他,可是他拒绝了。我本来想让我哥送点东西过来强塞给他,可是上午他办了手续直接就走了,寝室东西也没收。那个一直和他一路的男生,就是他室友,刚从寝室回来发现的。他本来想帮忙。”
没有人说话,电视上看见的毕竟距离遥远,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边人身上时,却尤为惨烈。
他们几乎无法想象印宿这几天是怎么熬的。
“喂,那边几个。”一个沙哑的声音猛地插/进来。
几人转头,便见那和印宿一路的人走过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意和难过。
“嗅嗅让我告诉你们,这几年多谢你们的照顾。希望以后你们好好保重,一路顺风……再也不见。”男生说着,抬起头,努力忍着即将滑落的泪水。
半晌,男生才垂下头,直视几人,漠然道:“我实在不明白嗅嗅为什么这么看重你们。那几天……他几乎每天都会哭晕过去,可你们没有一个人想起他,电话……好吧,他没有。可是好歹你们可以在□□上留言啊。”
“你们永远也不会了解那种感受,看着他哭得撕心裂肺,我恨不得代替他承受一切。让他不再难过、不再哭泣,永远都是开心的、快乐的。”男生哑着嗓子诉说着,终于没忍住流下泪来,“你们永远没法理解……可是他抛下我了,不要我了。”
男生眼底带着茫然,和最初见面时简直判若两人。
程俞禄还处于懵逼状态,就听乔淮突然出声,漠然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法理解。”
“我可以理解。”乔淮道,“我当然能够理解。”
他看着巫师,缓慢道:“如果是幺幺出事了,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无论生老病死,我都不愿和他分离。”
程俞禄脑袋彻底死机,杨雪梅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只有巫师柔和了眉眼,郑重道:“我也是。”我的感情,和你是一样的。
男生怔愣地看着两人,只觉刺眼无比,半晌突然笑了出来,嘲道:“上次见你们就觉得不对劲,果然……嗅嗅还不信。他从来没信过我。”
男生长叹一口气:“多谢了,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抱歉,刚才情绪有点失控。”
杨雪梅尴尬地咳了一声,忍不住问:“你知道印宿家庭住址吗?”
男生摇摇头,却道:“不知道,可我查的到。”
杨雪梅咋舌,忍不住看向程俞禄。
程俞禄回过神来,虽然看巫师和乔淮的眼神怪怪的,可并没有反感和讨厌。要说,大概是好奇?
“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程俞禄问。
男生看他一眼:“程家的人……不必了,我可以解决。到时候会告诉你们,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程俞禄一脸问号,他明显不知道男生的来历,可男生却好像知道他的。
“你哥哥把你保护得好,我可不一样。我家一脉单传,我要是不早点接触家族事业,我家就等着断根吧。”男生解释了一句,“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我叫单珏。”
几人之间的气氛和谐了许多,单珏也不再那么讨厌他们。
张琳和他们彻底生疏,反而萧筱,在地震后倒是隔三差五来找他们,大概是突然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