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笔费用。
接下来将近三个月的暑假,蓝晔很少看到萧绀。他知道萧绀在打工赚学费,虽然他表示过自己可以提供一些帮助,但萧绀仍旧拒绝了他。蓝晔很了解萧绀的性格,他也知道萧绀不可能接受这么大的帮助。但是理解归理解,蓝晔实在无法认同和接受。他的帮助并不是施舍和可怜,只是发自内心地希望能减少一点萧绀背上的重负。而有时候萧绀会把这些东西划分得过于明确,让他觉得有些受伤。
送萧绀离开的那天,蓝晔混着人群和萧绀一起进入了月台。趁着萧绀上车前,蓝晔把存有自己压岁钱的银行卡塞到了他衣兜里。直到火车发动了,列车员来检查车票时,萧绀摸了自己的口袋才发现。
此时窗外的景物飞快地朝车尾奔去,站台早已消失在视野中。萧绀看着手里的银行卡,过了许久才将它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萧绀去了遥远的北方,那里有最好的外国语学校。而蓝晔则留在了省内,去了离家不远的C城。C城和T城相去甚远,此后两人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不过蓝晔上了大学后就买了一个手机,常常会给萧绀的宿舍打电话,聊聊新的生活,偶尔会回忆一下过去。后来萧绀越来越忙,蓝晔也熟悉了周围的生活。两人电话联络的次数也渐渐变少。但是蓝晔知道,他们的友情并没有变淡,只是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如果他遇到了什么困难,萧绀还会像当初一样帮助他,而他也如此。
大一的第一个寒假,萧绀没有回来。蓝晔打电话问过,萧绀只只说他很忙。但是除夕夜的时候,蓝晔还是接到了萧绀的新年祝福的电话,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蓝晔还来不及多问关于他的情况,萧绀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大一升大二那年暑假,萧绀家里出了事,他的父亲借高利贷赌博,结果输得一干二净。最后高利贷追债上门,把他打成重伤,家里也被翻了个底朝天。
萧绀回来那天,蓝晔正在同学会上,突然接到了萧绀的电话,说他回来了。蓝晔二话不说就跑去火车站接他。在去医院的路上,萧绀解释了他回来的原因。
蓝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此刻的萧绀表情比他还要冷静,只是他是不是如他面上表现得一样冷静呢?
到达萧绀父亲住院的病房,蓝晔跟在萧绀的身后走了进去。偌大的房间里,放了三张床位,萧绀的父亲就在最里面的一张。他此刻正在昏睡,从头到脚都帮着绷带。而萧绀的母亲,就趴在床边,看样子是太过劳累而睡了过去。另外还有两个陌生的女人坐在另一张病床上,见萧绀来了,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站了起来说:“你回来了”
萧绀没有回答。
蓝晔站在他身后,看见另一个坐在床上的女人瞟了一眼萧绀,眼神里隐含嫉妒和愤恨。
蓝晔想起来萧绀曾跟他说有两个姐姐,一个远嫁,一个在外地打工。但他实在无法将眼前两个人联系起来,因为萧绀和他们在相貌上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
蓝晔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大姐回了一声,二姐只是瞥了他一眼,让蓝晔感觉如芒在背。
萧绀的大姐穿着一件褪色的的衬衫,身形臃肿,脸色倦怠,和萧绀说话的时候,双手放在腿上,不安地交握。而萧绀的二姐,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她只是时而皱眉看着病床上昏睡的父母,但视线只要落在萧绀身上,就像利刺一般,充满敌意。
蓝晔站在一旁,从两人的谈话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目前糟糕的情况。因为萧绀的父亲需要一笔数目不小的手术费,而家里所有的积蓄已经被他们父亲败光,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而大姐自己还有两个孩子抚养,也是捉襟见肘。大姐说道二姐的情况时,二姐突兀开口:“我没钱!”
大姐尴尬地看了一眼萧绀,不再说话。
二姐却继续睨着眼说:“你不是名牌大学生么,学校有奖学金的吧,也应该在勤工俭学吧,怎么说也该有点该拿出一点钱先把医药费补上才对。要不是我每个月往家里寄的钱,你怎么可能上得起大学,现在就是应该回报的时候了。读那么多书,这点道理总该懂吧。”
这话在蓝晔听来都十分刺耳,更何况是萧绀。蓝晔抓着他的衣袖,感觉到了嘴里的苦涩。他可怜萧绀的家庭,对萧绀却是深深地无奈,那种被命运攥紧在手心里,无法挣脱的无奈。
萧绀却说:“钱的事情,回来再说。我先送我朋友回去。”萧绀拉着蓝晔,转身离开了病房。
萧绀走得很快,蓝晔追赶不上,不得不小跑起来。踏出医院那一刻,蓝晔觉得外面的阳光热烈得晃眼。蓝晔拉住萧绀说:“你真的要送我回去?”
萧绀回头看他,蓝晔眯着眼睛,太过刺眼的阳光,让他看不清萧绀脸上的表情。
“不然?”萧绀说。
“我知道你没用那张卡,如果你现在需要就拿去用吧,我说过了你可以慢慢还。”
萧绀却忽然迫近蓝晔,遮挡住了阳光。蓝晔睁开眼,看着萧绀对他说:“我不会用你的钱,这件事没商量。”
“但是你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