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分不清自己到底被关在这处多少日,双手双脚失去了知觉,全身麻木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只有头脑还稍微清醒些。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王司贤端着一碗水走到王梓虞身旁坐下,捏开他的嘴将水灌了进去。
“咳……”王梓虞被强灌入的水呛到止不住咳嗽起来,那味道甚是刺鼻的ye体沿着喉咙滑过,烧得喉咙一片火辣辣地疼,一股血腥味窜得他连头脑都开始发昏。
“大……大哥……”王梓虞唤了一声后便不论怎么用力也发不出半点的声音来,连呼吸都觉得疼。
“你不说话的时候,其实很好……”王司贤将碗放下,轻轻摸着王梓虞的脸,将盖着脸的发丝一点点拨开,看着他的眼睛道:“尤其是用这双眼睛看着我的时候。”
“你小时候最爱缠着我,说来也很奇怪,我不太喜欢小孩子,却唯独喜欢你,从你出生看到你那刻开始就喜欢,就算你再怎么闹怎么调皮,我都没法对你生气,可为什么偏偏,你是我的亲弟弟……你对我来说比这世上的一切都来的重要,重要到让我想杀了你,可我又舍不得,生生害你吃了那么久的病痛之苦,是大哥不好,很快,很快你就能解脱了,再也不会难受了……”
王梓虞闭上眼不再看王司贤。
疯子。
“三弟……你要相信……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王司贤笑着又一次说道,手上渐渐用力。
王梓虞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四周安静得只有些许的锁链碰撞声和衣服摩擦声。王司贤的手指插入他眼眶时,他所能想到的一切俱是空白,全身所有的知觉都汇聚在眼睛上,止不住地一遍又一遍开始颤栗。
王司贤看着手里刚挖出来的眼睛,还带着王梓虞的体温,淌着殷红的血。
“三弟……你永远是我的……”王司贤将那颗眼球放入口中嚼了起来,然后将手伸向了王梓虞的另一只眼睛。
你只能是我的,再也不会……把你给别人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渐渐没了生命的气息,只有不断往外蔓延的血,透着绝望和腐败。
山间人烟罕至,但还是有人寻到了这藏在山谷下的小院子。
王肃敏推开房门,踩着淌到门边已经干涸的血迹走入房内,他辨认了许久才认出来坐在床上还不断往嘴里塞着什么嚼着咽下的人是王司贤,看起来与一个疯子无异,他并没有抬起头多看王肃敏一眼,只是眼神空洞不断地吃着。
他强忍着站在那处努力地看清王司贤身下那早已血rou模糊的躯体,半截手臂掉落在床下,只剩了些皮rou还挂在森森白骨上。
是王梓虞。
跟来的随从无一人敢进来,王肃敏环视了房中的一切,最后低头看着脚下,一块一块的地砖就连缝隙都浸满了黑褐的血,发出一阵阵的腥臭味。
这些,曾经都是王梓虞。
一个是他敬重的大哥,一个是他宠爱的弟弟。
不管过去如何谁对谁错,他们都是这他世上最亲的人,砍不断的血缘关系,怎么会沦落至此。
“大哥。”王肃敏不甘心地唤道。
王司贤停了手,转过头看去。
王肃敏看着面目扭曲的王司贤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
“二弟……你来了。”王司贤说罢便又转过头伸手从王梓虞的身上扯下一块rou放入口中。
王肃敏见此低下头,手握紧又松开,反复了几次后终是控制不住快步走上前抽出刀对着王司贤狠狠砍了下去,王司贤几乎毫无悬念地便倒了下去,血溅了王肃敏一身一脸。
王肃敏看向手中的刀,很多年前大哥拿着这把刀杀了爹和娘,如今自己却拿着这把刀杀了大哥。王肃敏苦笑了下,扔下刀,走上前端详着王梓虞的尸体。
一根根白骨□□着早已破碎得不成样子。早知如此,他绝不会听信王梓虞的话离开秦国,为了什么所谓的国家大义百姓安危却要失去自己亲人,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来这个结果。
他将王梓虞的尸骨拢了拢,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抱起,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口,就像小时候他曾经抱着王梓虞哄他睡一样。
王肃敏摇晃着站起身走出房门。
山谷中天光正好,一片□□,可他所见之处,俱是无尽深渊茫茫血海。
随后赶来的明远看见王肃敏从屋中出来,连忙加快速度策马上前。
可当他看清了王肃敏身上的血迹还有他怀中紧紧抱着的人时,明远又止住了脚步,没敢再往前一步,他怕自己会看到他不想看到的,知道他不想知道的。
王肃敏麻木地抬起头,看着明远半响笑了下,跪下身从袖袋中掏出一个东西朝明远扔过去,道:“接着。”
明远闻言伸手接过,发现竟是那颗遗失了的王珠。
“拿回去给皇上吧,他想要回这个,不是吗?”王肃敏苦笑着说道:“可惜王珠不在王司贤的手里,原先在三弟的手里,后来又给了我,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明远看着王肃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