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青来了。”
明远闻声朝马车外看去,见来接应的竟是应当跟随在秦泱身边的携青,便问道:“携青?你怎会在此?”
携青一见明远立刻跪下将手里拿的一个盒子递上去道:“回阁主,太子殿下见阁主前往南周多时,甚为忧虑,特命我在此等候,另春暖阁中的一些急件属下也一同带来了,望阁主过目。”
明远微微皱起眉头,从习元手里接过携青递上的盒子,翻看了两眼盒中的书信文件后便放下,看了一眼身旁还在昏睡的王梓虞,对携青说道“起来吧,去传信给秦泱,他所需要的消息,我会安排人送去给他,另外再告诉他,我还有些事需先转道泰州,过些日子再回京。”
携青诧异地看向明远,正想询问是何事时,却看见明远已经放下了车帘,挡住了他的视线,携青知道明远这是不想他再问,便也起身作罢。
习元驾着马车,与携青别过后便继续前行。而携青则转身上马准备返回京城,他知道明远若是要去泰州必定会回沁园,只是沁园从不招待外人,方才他看见马车里还有一人应是阮沉不错。不过三年,竟能让阁主如此重视,不知到底是何身份?
明远坐在马车内,眼前是他十分头疼的王梓虞。明明离南周已十分远,王梓虞愣是烧得越发糊涂,偶尔的几次醒过来也是疼得蜷在一处,熬得累了便又昏过去继续睡,吃的东西大多都吐了,本便瘦的不成样子如今更是没几两rou。
明远叹了一气,在王梓虞身旁侧躺下也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里有座高山,悬崖那处站了个人,长发用一根玉簪挽住披在身后,白色的衣衫袖摆处落着点点殷红,仿佛察觉到他的到来而缓缓转过头来,但是太远了他看不清,正要走近些细看时却一阵青烟碧云从眼前飘过将所有都揉散了,只来得及看清那双眼睛。
晶莹剔透,纯净无暇,只消看上一眼就会知晓,非常人所能有……
然后他便醒了过来,已是半夜。
明远睁开眼刚坐起身便觉得不妥,感觉少了些什么,便转过头往旁边看去,却发现王梓虞醒着,还靠着车厢坐着,脸上露出很为难的神色。
明远有些诧异地伸手过去一探,竟是退烧了些许。
“好多了。”明远放下手说道。
王梓虞咬咬牙,抬头看了看明远又将话咽了回去。
“怎么这副表情。”明远盯着王梓虞的脸分辨了许久,问道:“想上茅房?”
王梓虞有些愣地看向明远。
明远瞧着王梓虞笑了笑道:“这荒山野岭只有树林草丛,你将就将就。”说罢便抄起王梓虞跳下马车,将他带到远离马车的一处扶着树站好才转身走远。
王梓虞扶着树干觉得这回脸丢得可算有些大,连解手都得人帮忙,却不料更丢脸的还在后头。
他解不开自己的腰带。
干脆憋死算了吧……
王梓虞看着自己的腰带很纳闷怎么会打了个死结,然后很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这身衣服似乎已经换过了,而且,好像……
“你好了没。”
不知什么时候明远已经走了回来,王梓虞听见声音一回头便看见明远站在不远处疑惑地瞧着自己,四目相对半响后明远的视线往下挪了挪停在王梓虞捏着腰带的手上。
啊对,他好像把王梓虞的腰带打了个很难解开的结。
“我……”王梓虞想了想,总不能直接说他连腰带都解不开吧……
明远看着王梓虞那尴尬呆愣又说不出口的模样不由轻轻笑了下,走过去拨开王梓虞的手,三两下便拆松了那绳结。
明远把腰带塞回王梓虞手里轻飘飘说了一句“那天你吐了血,衣服弄脏了我就给你换了一身,腰带我怕绑的不紧会掉,抱歉,你好了喊我。”然后便又转身走远了。
余下目瞪口呆的王梓虞站在那处捏着腰带十分尴尬又十分措手不及。当他憋屈地解决完人生大事踉跄地走出来,明远已经闻声自动自觉绕回王梓虞面前。
“回去睡还是?”
王梓虞看了看四周,摇摇头道:“暂时不……好不容易清醒一回。”
明远闻言挑了挑眉甚觉赞同。
“这好像不是回京城的路。”
“先去泰州。”
王梓虞好奇看向明远,两处声音说着一样的话语同时入了脑海里。
“等你病好了再回京。”明远笃定地说道。
“其实直接回京城也并无大碍。”王梓虞弱弱地说道。
明远冷笑着用眼神将王梓虞反驳了回去。
王梓虞见状哑了口,半响二人俱是无话。
清风裹流云,月影成疏迷,明远看星星看月亮站了一会儿渐渐觉得有些凉,思及王梓虞还病着便转过身打算喊他回去歇着,岂料一回头,明远止不住笑了。
原来王梓虞竟靠着树干站着睡着了,明远无声叹了一气,抱起王梓虞回到马车中,看样子似乎能睡挺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