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叔。”李逾只喝了一口酒,眼神就有些迷离了。
“我不是你亲叔,谁是你亲叔。”宁安王弹了对方一个脑瓜崩,随后又心疼的在对方脑袋上揉了揉,道:“疼么?”
“我也不是你亲侄子。”李逾道。
宁安王脸色微变,心道这乖侄儿喝酒喝傻了。
“父皇可能要害我爹,你能不能帮帮我。”李逾道:“只有你能帮我,十一叔。”
宁安王心道,你不是说我不是你亲叔么,你怎么还叫的这么热乎。随后他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抓着对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你胡说什么呢?你爹就是你父皇,他怎么会自己杀自己。”
李逾闻言突然哭了,抱着宁安王哭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
哭完之后,他拿对方的衣袖擦了擦满脸的鼻涕眼泪,道:“你见过覃帅的儿子么?那个叫覃牧秋的人,看着比我大个一两岁的样子。”
宁安王使劲了的回忆了片刻,道:“他偶尔会进宫,我倒是见过。长得挺俊的,和你一样。”说罢捏了捏对方的鼻子。
李逾吸了吸鼻子,看着宁安王作势又要哭。
宁安王忙将对方抱到怀里安慰,然后脑袋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便听见怀里的人说:“十一叔,我是覃恒的儿子,不是你的亲侄子。”
宁安王终于反应过来了,半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好在有酒,几口下肚神经便有些麻木了,不那么容易震惊了。
“你怎么知道的?”宁安王搂着怀里哭哭啼啼的侄子,倒在冰凉的地上,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李逾哭的很卖力,说话时还带着鼻音,道:“我又不傻。几年前第一次见到覃牧秋的时候,我就觉得他长的面熟。后来我跟父皇提了一句,被他罚跪了好几个时辰。”
宁安王闻言不由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膝盖,道:“还疼么?”
李逾摇了摇头,道:“后来我见到覃恒我就明白了,他看我的样子与旁人不一样。”
“是什么样子?”宁安王问道。
“像爹看自己的儿子。”李逾道。
宁安王闻言若有所思了片刻,问道:“那十一叔看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李逾道:“像父皇看母后的样子。”
宁安王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片刻,宠溺的揉了揉怀里的脑袋。
“十一叔,我听说西南又打仗了,让我爹去吧,离开中都眼不见为净,或许父皇会饶他一命。”李逾道:“最不济,他若是在西南战死了,省得父皇动手,这样至少能保住覃家老小。”
宁安王抱紧了怀里的身体,叹了口气,道:“在你的眼里,你父皇当真是那么绝情之人么?”
“他是皇帝,没得选呀。”李逾道:“我越来越大,长得那么像覃恒,父皇绝对容不下他的。让他战死,或者驻守在边境是最好的选择。”
宁安王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道:“兵部的人我倒是认识一些,到时候我会去走动走动,你放心吧。”
李逾闻言在对方怀里蹭了蹭,不一会儿功夫借着酒力便睡了过去。
宁安王将怀里的人抱到了榻上,索性搂着对方一起睡了过去。
直到天色渐黑,屋里有人进来,宁安王才悠悠醒来。
“睡着了?”来人探着头看了看宁安王怀里熟睡的李逾,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随即摆了摆手示意欲起身行礼的宁安王不必多礼。
“皇兄,等一等。”宁安王犹豫了片刻还是叫住了转身欲走的那人。
“怎么了,十一弟?”那人问道。
宁安王犹豫了片刻,开口道:“逾儿都知道了。”
那人一愣,随即不安的看向对方怀里。
“放心吧,喝了酒,睡得很沉。”宁安王说着看了一眼怀中呼吸显然已有些不稳的李逾。
“朕早就猜到了。”片刻后那人又问道:“逾儿对你说了什么?”
“他让我帮忙将覃恒支去西南,说那样一来或许能保住对方的性命。”顿了顿,他又道:“最不济,既是覃恒死在西南,覃家的老小总是能保住的。”
那人闻言沉默了良久,道:“不愧是朕的太子,堪当大位。”说罢便转身走了。
宁安王紧了紧手臂,搂着怀里的人又倒头睡去。
他嘴角微微的勾起一丝温柔的弧度,假装没有察觉怀中人早已醒了多时。
身在其位,避无可避。
可是总也忍不住想多提醒他一些,哪怕是亲自揭开血淋淋的真相,哪怕是让他对自己也生出避讳之心。
宁安王觉得自己必须告诉他,身为帝王,只能冷血无情。
哪怕那样的他,会让自己觉得心疼。
十二岁的少年,本不该喝酒,宁安王一直为当年自己的莽撞之举而后悔。他当日不过是一时冲动,没想到李逾喝完酒之后病了整整一个多月。
他又何尝不知道对方是因何而病,可是面上只能佯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