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咬咬牙,废话不再多说,三下五除二就光了膀子,背心丢给的哥,一推车门冲进了雨里,许莫生啊求你了,可千万别瞎溜达去。
许莫生吃惊的表情叫陈欢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只落汤鸡,还是一只被拔了毛的半裸的鸡。
陈欢也吃惊地看着许莫生的画室,瞬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也不咋样。
大红布衬景,犹如倾斜而下的红色瀑布,“瀑布”下躺着两个石膏人,雪白刺眼,象征性地搭着几缕透明的云锦,近乎赤裸,石膏人居然能动,原来是活的,见到进来的陈欢,不慌不忙地拽过丢在地上的一块红布,挡上了私处,四只眼睛在雪白的粉妆下格外醒目,也都在打量着只穿了一条短裤的陈欢。
陈欢急忙把视线移开,冒然地闯来,打断了正在作画的许莫生,倍加尴尬,进退两难,可司机还在外边等着呢。
不等陈欢说完,许莫生撑起伞给司机结账去了,的哥把背心丢给陈欢,顺便也丢出一句话:“还是你爸对你好吧?女朋友靠不住。”
陈欢一脚水撩向疾驰而去的车尾。许莫生哭笑不得,拉着浑身shi透了的陈欢往里走。
“我不知道你在工作,要不你再借我点钱……”陈欢站在门口迟疑着,早知如此,他第二个选择应该去找住在城那边的瑞森,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跑到并不是太熟悉的许莫生这里。
许莫生打断了陈欢,柔声道:“什么都别说了好吗,我很高兴你能来找我,一点都不打扰,来,快进来吧。”
许莫生并没有介绍那两位模特,请他们稍作休息,便招呼陈欢上了楼,来到自己的卧室,打开了热水,虽然是临时落脚的画室,但显然许莫生是一个在生活上很讲究的人,将这栋废弃的仓库打造成了一套格外舒适的别墅,吃穿用度,Jing致到位,一应俱全。
洗过热水澡,陈欢没想到许莫生就等在门外,一手拿着件浴袍,一手端着杯热咖啡,微笑地望着自己:“把shi衣服给我吧,明天一早就能干。”
咖啡的温度正适合,陈欢默默地喝着,发丝上的水珠悄然滚落。许莫生也很安静,似乎很明白陈欢此时的黯然无声,拿着干毛巾,细心地擦着陈欢shi漉漉的头发。
陈欢忽然鼻子有些发酸,垂着眼眸,吸溜了一口气,实在不想在许莫生面前出更多的洋相了。
只听许莫生说:“我给你打电话说怎么没人接呢,结果你就跑来了。”
陈欢抬了下眼皮:“原来是你打的电话。”
“是啊,这周末我这里有个小派对,想请你也来玩。”
陈欢噢了一声。
丢下毛巾,看着毫无心情的陈欢,许莫生淡淡一笑:“是不是我这个电话打的有点不合适?”
陈欢勉强笑着:“哪有,是我手机不小心摔坏了。”
噢,许莫生点点头,没再继续问,然后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得去工作了,要是觉得无聊,可以下来看看。”
陈欢瞟了眼楼下的那两位石膏人,此时也喝着咖啡,悠闲地聊着什么,不着寸缕,却习以为常。
“我以为大画家创作的时候都是不喜欢别人看的。”
许莫生笑道:“我也一样,别人不可以,你例外。”
陈欢忍不住笑了,指了指楼下:“他们呢?”
许莫生无所谓地:“他们是我请来的模特,更不会介意的。”
摸了摸陈欢半干的头发,许莫生转身下楼了。
望着杯中晃荡的咖色倒影,陈欢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跑出来后,那家伙现在哪里,干着什么?摔了自己的电话,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后悔了?
上大学的时候,基础绘画是必修之课,陈欢不是没画过人体,赶上男模的时候,女生们早早地占据了前几排。专业模特一般都大大方方地按着要求,摆好姿势,一摆就是一个多小时,很有职业素养。
一般人体模特只要体态符合绘画要素亦可,肥瘦不限,老少皆宜。当然,最难请的还是裸体模特,需要更高的职业敬业,也是价位最贵的。
许莫生请来的这两位模特看上去与学校请来的那些还不太一样,怎么说呢?就是太漂亮了。一个金发碧眼,肌rou发达,体态健硕,另一个偏纤细,线条柔和,貌似是个混血,身上不知涂的什么,雪白闪亮,画着夸张的眼妆,饱满的烈焰红唇,在红色衬景下,白与红,冷与暖,夺目、震撼。
像许莫生这样的画家,模特们趋之若鹜,被请了那是一种殊荣。初见光着膀子跑进屋的陈欢,还以为是同行抢风头,没想到居然是大画家的客人,两位男模再次进入工作状态。
陈欢轻轻地走下楼,不声不响地坐在了一旁,模特们视若无睹,按着画家的要求,重新归位。
此时的许莫生不苟言笑,只专注于创作中,画板上已见大致轮廓,张扬有力,陈欢毕竟也是学过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了一会,就已知他人与许莫生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陈欢端咖啡的手有点发僵,想退回楼上去,似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