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严重,实际上梁薇只不过刺伤了她的右臂,血迹氤氲在衣裳上看起来才额外狼狈,止住了血就没有多大问题了。
话虽如此, 梁成却依旧不放心, 先吩咐警卫把梁母扶下楼, 让司机跟去把梁母送到车上先行包扎一番, 再去医院验伤。
彼时梁薇已经冷静下来,她手里还握着那把水果刀,面无表情地盯着梁成看。
梁成指着梁薇,手抖得说不出话来。
这间出租屋已经多年没人住过了,到处都是灰尘跟蜘蛛网,他跟妻子敲门的时候,“梁薇”正笑得奇怪,在那打扫卫生。
“梁薇”听见动静前来开门,六目相对,梁氏夫妇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那个眼神,绝对不可能是他们的女儿。
果不其然,“梁薇”脸上的笑容十分奇怪,“别来无恙。”
那是卢飞羽,就是卢飞羽,没错了。
就像是埋藏多年的秘密,一朝浮于水面被人毫不留情戳破。
梁成原先并不知道卢飞羽的死亡居然会跟自己妻子扯上关系,直到梁薇听到噩耗以后从三楼跳下,失魂落魄跑到警察局认尸。
妻子那种似庆幸又似不安的神情戳中了他敏感的神经,他在梁母又一次半夜睡不着觉爬起来烧香时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起初妻子还能扛着,但是梁成又问了几遍以后,妻子就崩溃了,把她派小混混前去殴打卢飞羽逼着卢飞羽离开梁薇的事情全部交待出来。
当时梁成觉得可笑极了,他们现在是什么身份,用得着请小混混来打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少年?
死也就罢了,偏偏这后事难以料理。
不说别的,但凡那些小混混有个心大把这些事情抖出去的,他以后还怎么混?
梁成动用了些关系才把那些混混全部丢到军队里面去,确保他们不会透露丝毫风声方才放下心来。
至于那个被碾得粉碎的少年,早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了。
梁母原先还很愧疚,可看着梁薇逐渐跟他们夫妻离心,又不顾夫妇的反对,执意要出国留学时,那些已经被时间风干成了渣滓的愧疚就彻底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卢飞羽为什么不早点去死的抱怨。他要是跟着他那对短命爸妈一起死了,薇薇也不至于跟家里人闹翻,梁薇是梁家的独生女,他们在体制内,想要升迁就不可能有二胎,连练号重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与家里逐渐疏远离心,这是何等的痛。
所以,梁母对上“梁薇”的眼睛时,她整个人立马就崩溃了,直接扑上去抓住“梁薇”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喊:
“十年前你害了我们一家还不够,十年后你还要来害薇薇,你为什么不能安安生生去死,做你的孤魂野鬼去,不要来缠着薇薇。”
“梁薇”脸上的古怪的笑意凝滞住了,她的声音十分粗砺沙哑,“我变成孤魂野鬼,不都是因为你们吗?”
人死了,执念却在,他的执念是梁薇,也是死前的记忆。
梁薇在出租屋被她爸妈抓走以后,卢飞羽当天就赶回了帝都。
他知道自己有错,不该带着梁家的爱女远走高飞,或许是他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卢飞羽咬了咬牙,把这个月的工资和他以前攒下的钱全都拿出来,跑到国营商店里买了整间店里最贵的那款怀表。
薇薇说过,她爸最喜欢的怀表就是这个牌子的。
但是这只怀表连梁成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扔出来了,连同怀表的主人。
梁母指着他的鼻子骂,骂他这个政治犯的儿子不知天高地厚,癞蛤蟆想吃天鹅rou,薇薇早就被她送回nainai家了,而且薇薇也保证过以后绝对不会见他,要他死了这条心。
卢飞羽捧着那只怀表,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他浑浑噩噩地走到胡同里,被一群不速之客给堵在了胡同。
梁母以为,他是被人打成重伤以后,千辛万苦想要爬出那条胡同呼救才被卡车碾得粉碎。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他是被一群磕药嗨高了的混混堵在胡同里,拳脚雨点般袭来,重重打在他的身上。
他甚至来不及出个气,就被混混高举的木棍砸死在那条胡同里。
那天天气很好,太阳高高挂起,他被人活活打死在一条僻静无人的胡同里,无人知晓。
第二天,就是他的十八岁生日,梁薇说过,他的成年日子,一定要好好过,可惜来不及了。
混混看见出了人命,才开始晓得慌张,为首的混混家里是跑长途的,那个混混惊慌失措地跑回家里告诉爸爸自己不小心杀了人,那根棍子是他砸下去的。
当时风声紧,到处都在树典型,万一案发,混混必死无疑。
混混的父亲心黑胆也大,很快就想出了解决的对策。
杀人罪犯法要以命抵命,但如果是车祸,判得就要轻多了。
他们趁夜把卢飞羽的尸体搬出胡同,混混的父亲开着一辆大卡车,毫不犹豫地从那具不成人形的尸体上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