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而……”
“不,”狄仁杰微笑道,“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若敏之真是这般逃避之人,也只能说,是狄某看错他了。”
“狄仁杰!”薛御郎一步上前揪住狄仁杰的衣襟,怒道,“你居然说这种话!敏之为何要逃?是因为皇宫给他太多的束缚,而你从未尽心尽力保护过他。现在当他受不住而逃开时,你非但不去救他,反而说这等话,敏之真是错看你了!”
狄仁杰轻拨开薛御郎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袍,“你既然都无法肯定自己对敏之的心,又为何这般激动?他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薛御郎被狄仁杰一语堵得哑口无言,想起今日来也本不是与他争吵的,只得拂袖离去。
等薛御郎走远后,狄仁杰原本轻松含笑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转身走到桌前看着那本册子,翻开将其中的几句抄在一张纸上收入怀中,然后找了一锦缎将册子包好藏到桌子底处,等一切弄妥当后,才走出书房。
抬头看着无云的天际,狄仁杰勾唇轻笑。
贺兰敏之呀贺兰敏之,你虽是独身一人,却令这么多人心系与你,想来,你也不枉此生了。
贺兰敏之的队伍朝着南麓的方向缓缓行去,日落时便在野外扎营。
敏之自来未曾睡过军营里的木板床,头一次躺下时,直觉浑身不自在,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翻来覆去才缓缓睡着。次日清晨醒来时,全身痛得厉害。又不好被下属看出,以免大家觉得自己太过没用,便忍着腰酸背痛策马前行。
如此这般走了几日,等风若廷赶上队伍时,敏之全身已痛到麻木,躺在床上许久不得动弹。
风若廷径直走进大帐,见敏之趴在床上满面愁容,还以为发生了何等大事,忙上前问他怎么了。在得到敏之回答是因为身子疼痛引起后,这才放下心来,轻笑摇头,伸手至他腰身处轻柔搓摸着。
敏之一惊,刚想起身却被风若廷按住,“公子,让属下替你揉一揉,明早起来会舒服许多。”
敏之迟疑着不肯躺下,风若廷看出他心中顾虑,笑道,“公子不必多疑,属下不能替公子排忧解难,这点事情倒还是做得来的。”
敏之被他说得反觉尴尬起来,只得慢慢躺下,“信送到狄仁杰手上了吗?”
“是的,公子。”风若廷答道。
“那他,”敏之一顿,“他可有说什么?”
一时间,风若廷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狄大人,不曾有过言语。”
敏之点了点头,气氛霎时沉静下来。
许久都听不见敏之再开口说话,就在风若廷以为他以睡着之时,一记声音从枕头处发出,轻微却格外清楚,“若廷,你已不再是我的侍卫,以后不用再自称属下。”
“属下不敢。”风若廷忙道。
敏之起身看着风若廷,脸上扬起灿烂笑意,“说了不用再自称属下,你怎么就忘了?你就跟狄仁杰他们一样,叫我的名字就好。”
回视着敏之笑意满满的黑亮双眸,风若廷张口试探性喊道,“敏……敏之……”
敏之含笑拍了拍风若廷的肩头,赞许道,“这才对嘛!”反身躺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轻声问道,“若廷,你说我是不是挺自不量力,挺没用的?”
风若廷一怔,“公……敏之何出此言?”
“我妄想改变他人命运,妄想救太子,却忘了自己处境多么危险。”敏之自嘲道,“我做不了任何事,救不了任何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然后选择逃避。”说完,未免风若廷不信,又忙起身补充道,“我,我真的不是不救,而是无能为力……”
“我知道的,敏之。”风若廷扶他躺下,手指柔柔抚上他的脸颊,哄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需要勉强自己,很多事情的发生,不是等着你去拯救的。”
敏之心知风若廷不过是安慰他罢了,虽然心中仍觉沮丧,但也不再表露在面上,只笑笑道,“恩,谢谢你。”
转身面朝里躺下,感觉到风若廷的手在自己后背轻揉,敏之心中轻叹,阖上眼帘。
许久后,听着床上之人传来一阵平稳的呼吸声,风若廷约莫着敏之已熟睡了过去,起身将他被褥轻轻盖在他身上,俯身在他唇畔印下一吻后走了出去。
就在风若廷离开的瞬间,敏之双眼猛地睁开,目光直视着帐篷久久不曾言语……
敏之失踪
敏之的队伍缓缓行了近一月时间,才在南麓金山的脚下停步。
“贺兰敏之殿下,”一将士上前朝敏之行礼道,“前方就是雾柳林。”
敏之眺望着迷雾丛生的密林,冷静下令,“原地扎营,尽量放轻动作,以免惊动地宫中人。”
“是。”那将士领命离去。
敏之转身踱步走到一旁的溪边坐下,一手撑着额角静静凝视着碧绿的水面。
虽说是来攻打地宫,然而自己心中却无半点计划。风若廷说地宫位于雾柳林深处,林子如迷宫般终年笼着浓雾,出来容易进去难,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