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找球王单挑了。
待到钱程不见了影子,叶燃才直起身子,掏出,一头钻进陀氏扭曲的世界。
“他把斧头放在死人身边地板上,立刻去摸她的口袋,极力不让自己沾上涌出来的鲜血——她上次就是从右边的口袋里掏出钥匙的。他头脑十分清醒,神志不清和头昏都已经消失了,可是两手还在索索发抖。接着他想了起来,甚至非常谨慎小心,不让一切东西沾上血......”
叶燃看得屏住了呼吸,冷不防手里的书却被人一把抽了去。
他抬起头,望见周泗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脸。
叶燃想把书拿回来,伸过手,周泗却把书往身后一藏,叫他扑了个空。
本着照顾新同学的原则,叶燃按下心里的不快,道:“你也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么,我家里还有好几本他的书。”
“、,你要哪本,我借你。”
周泗却是坐在叶燃前桌的座位上,开始一页页翻,只不说话,。
叶燃见他翻得认真,以为他盯上这本,道:“这本我不能借你的,才看到拉斯柯尔尼科夫杀了房东那里。不然借你?我特别喜欢这本,尤其是宗教大法官那章,简直经典。”
“你不是肚子疼吗。”
叶燃面不改色道:“这疼呢,一阵一阵的,现在这会儿不疼了。”
周泗把玩着叶燃桌上的自动笔,在手上绕了几个圈,话锋一转,道:“宋飞翔的班费是你给垫的吧。”
叶燃淡定地摇头。
周泗凑近叶燃笑道:“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人家东拼西凑,凑齐了班费,上个礼拜五交给我。我还纳闷儿呢,这不交过了嘛。其实是你这位三好学生掏钱给人垫的班费,对不对?”
叶燃道:“你......没跟他说吧?”他同宋飞翔一个泥巴地里打过滚,穿过一条开裆裤,最知道这个家境拮据的发小,其实顶顶要强,就怕被旁人看轻了去。他自作主张帮人垫了班费,要是被宋飞翔知道了,反而伤了小伙伴的自尊心,那真是弄巧成拙,哭笑不得了。
“你猜呢。”
叶燃低头想了想,道:“这种事......说出来还挺伤人自尊的......我也是瞧他家里实在紧巴巴的......”
他伸手拽住周泗的小胳膊,做出一副低姿态。
周泗原只想逗逗叶燃,瞧瞧他着急的样子,毕竟这人平常是最无波无澜的一个,做事不急不缓,脸上鲜少有什么动静。却不想,有些着急的叶燃竟一把握了自己的胳膊。小孩子骨节还没张开,叶燃身上是清瘦的,一双小手却是rourou的。
窗外春寒料峭,这双软软的小手搭着自己,叫周泗十分熨帖。虽知道这是叶燃无意识的肢体触碰,在打打闹闹的男孩子之间,也是很平常的事,周泗心里却说不出的享受,甚至带有一丝丝悸动。
叶燃正盯着自己看,那双清澈的眸子,真是越瞧越漂亮。周泗小时候有一回被父亲的发小带出海,晚上躺在甲板上,耳边是猎猎的海风,夜空缀满漫天的星子,他望得如痴如醉。直到第一次见了叶燃,他才发觉,原来有的人,一双眸子里也能盛着银河。
“你到底有没有跟小翔子说这事。”叶燃见周泗直愣愣盯着自己,讪讪地抽了手,悄悄在裤子上抹了抹上头周泗蹭上去的手汗,觉得周身不自在。
周泗方才回过神,干咳了两声,遮掩尴尬。只几秒钟,回了魂的周泗又是原来那个得理不饶人的他:“我又不傻,这种事我才懒得费口舌解释。倒是你——”他皱起了眉头。
“这钱又不是你自己挣的,拿父母的钱送温暖,你问过你爸妈了么。”
叶燃被周泗说得不知怎么反驳,便不理会他,自顾自翻开语文书预习课文。
对面的周泗喋喋不休:“所以呢你也别把自己当活雷锋。”
“啪”的一声,叶燃把书往桌子上一甩,便要往教室外边去,走的时候还一脚踹上前桌的椅子,力道大的周泗都感觉屁股震了震。
“哎呦喂,恼羞成怒了。”周泗摇摇头,“肚子也不疼了。”他站起身,手插进裤兜,哼着最近流行的小曲儿,晃悠悠地踱回座位,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四月的某个周末,叶卫新被章强约到县政府的机关食堂一起吃中饭,得带上叶燃。章强已经从县里财政局的二把手升到县长了。他和叶卫新从前是初中同学,大约五六年前,叶卫新去甘肃出差,午间在兰州的一家苍蝇馆子解决中饭,跑去隔壁小卖部拿了瓶二锅头,就着两样小炒,正在小酌,听见背后有人跟老板唠嗑,那人的口音有些重,是叶卫新熟悉的乡音。叶卫新回头,认了半天,才辨认出眼前这个一身半旧夹克的落魄男子是初中同学章强。
彼时两人都已是而立之年,在遥远的他乡遇上故知,都十分激动。叶卫新又叫老板弄来一瓶五粮ye,加了几个荤菜,跟老友好好叙一番旧。
原来章强考上了大学,家里兄弟姐妹多,没钱供他往上读,他便辍学出来闯荡,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