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的号码。
一般不认识的不是推销就是广告,不是买房就是卖药,赵梓辛直接挂断了。
谁知才挂断没多久,又有电话打了进来,再一看,还是那个号码。
赵梓辛心头疑惑,没想到卖广告的还这么有毅力。看在人家这么辛苦的份上,接一下好了,反正不买就是了。
“喂,您好,请问是赵梓辛先生吗?”接起电话,没有想象中的六环新楼盘,也不是特价的稀世珠宝,却是一个听起来有些制式化的缺乏情感的女声。
愣了愣,赵梓辛答:“你好,我是。”
“请问您的父亲是叫赵福西吗?”那头继续问。
听到这,赵梓辛心头猛地一跳,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半晌,他“嗯”了一声,等对方继续往下说。
“我们今天上午八点,在烟城解放路35号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据报案人所说,死者名叫赵福西。法医初步鉴定,死者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左右,死因是大量饮酒后走路不慎跌倒而亡。下面我跟您确认一下死者面部和身体特征……”
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方泽青和刘愉都吃好饭各干各的事去了,赵梓辛还没动静。周棋衍奇怪他换个裤子怎么换了这么久。走到他门前敲敲门,周棋衍道:“快出来呀,不然我以为你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敲了半天没有回应,周棋衍有点担心,他道:“再给你三秒钟,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啊?”
“三、二、一。”
推开门,周棋衍看见赵梓辛正低着头坐在床边,看看一切如常的房间,他放下了心,坐到他身边笑道:“换裤子累了?还要休息一下?刚刚我在外面叫你你怎么都不理我?算了算了,我们待会儿去我高中看看好不好?”
勉强扯出一个笑,赵梓辛对他道:“对不起,我还是不去了。我想一个人,你……先回去吧。”
满脸笑容僵在脸上,周棋衍不知道就方才那点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赵梓辛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强迫自己平静,周棋衍问:“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
摇摇头,赵梓辛安慰他道:“没有,你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有点累了。”
又这么说!又是这么说!
周棋衍非常讨厌赵梓辛说什么是他自己的问题,非常讨厌,赵梓辛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外人。
扶住他的肩膀,周棋衍急道:“你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不能帮你解决问题就是我的错!”
说完没等赵梓辛回应,他继续道:“你刚刚才说不会随便忽悠我的,现在就开始了。你才不是累了!”
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赵梓辛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他心里很乱,而且那些沉疴痼疾有什么必要再和周棋衍说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张了张嘴,赵梓辛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他犹豫的样子,周棋衍倾身抱住他,像他以前安慰自己一样轻抚他的背部,轻声道:“我爱你,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一切。梓辛,相信我,相信我好吗?你总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很没用。”
闭上眼睛,赵梓辛道:“我爸死了。”
手顿了一下,周棋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朋友丧父这种事,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他说一句“节哀。”也就完了。
但是现在是赵梓辛,死的人是赵梓辛的父亲。
不会说安慰的话,周棋衍按住他的后颈,把他搂得更紧些,道:“难受就哭出来,会好一些。”
赵梓辛没有说话,也没有哭。
我哭什么呢,或许我应该高兴,他想着。
赵梓辛真是难得有这种堪称脆弱的时候,周棋衍一边安慰地揉着他的后颈,一边在心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让他情绪好一点儿。
没让他想太久,赵梓辛在他怀里缓了一阵,情绪恢复地差不多,他道:“我要回老家一趟,有一些手续要办,我妈那边,我也要说一声。”
闻言一愣,周棋衍首先想到的是:难道没离婚吗?
不过他没问这么多,只道:“我陪你去。”
推开他,赵梓辛问:“你去干什么?不用你。”
不开心地把他抱回来,周棋衍道:“陪你啊!你必须让我去,你不让我跟着你我就自己去!反正我可以问方泽青。”
被他这无赖式的宣言逗笑了,赵梓辛突然感觉有他真好,特别好。
正在心里感动呢,赵梓辛突然听见周棋衍问:“咱们要和阿姨一起吧?”
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在说自己老妈,赵梓辛点头道:“我妈应该会想去的。”
“那你说我这不是见家长了吗?!虽然现在叔叔去世了,我说这个挺不好的……但是我真的,特紧张。”周棋衍觉得自己挺不地道的,爱人父亲过世,自己却只想着见家长说不定可以出柜。
却不想听见赵梓辛说:“没什么不好的。”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见我妈你也不用太紧张,反正,大家都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