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为什么竟也似在拖时间?
李世民越想越想不明白,干脆现身道:“程将军,小王这厢有礼。”
程咬金昂首道:“不敢当!不过,我跟我三哥半夜出来叙叙旧,你个小唐童跟来凑什么热闹?”他拿话挤兑,心道这罗成真是料事如神,李世民果然来了。
李世民赔笑道:“程将军这话见外了,小王仰慕将军神威,实在不想与将军为敌。”
程咬金不客气道:“上回放你,是我秦二哥和这老道的主意。这回你还敢自己送上门来,岂不是让我送份大礼给我那老兄弟?”
徐懋功早就给李世民报过备,是以李世民倒也知道他嘴巴不饶人的性子,听他挤兑也不生气,道:“小王何时敢小觑将军,正是因为惜将军之才,才跟着英国公来见将军。小王知道幽州兵强马壮,但大唐已经立国,虽不敢说四海臣服,但统一中原也是指日可待……”
“哎!这话我不爱听了!我幽州也是越来越壮大,天下是大伙儿的,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程咬金不耐烦打断道,“而且你们俩胆儿也忒大,出来也不带兵。我可是不客气了!”
他说着作势就要打,徐懋功忙道:“四弟住手!有话好说!”
李世民剑已出鞘,挽出一朵剑花护在前方,身体疾往后退。
树丛后,忽然万箭齐发,一队全副武装的唐军“呼啦啦”拨开树枝,将李世民护在身后。
程咬金被箭雨所拦,一边挥动大斧护身,一边急往后退,骂道:“又使这招!能不能来点稀罕玩意儿!”
李世民道:“程将军,此时瓦口关想必已经城破。但我大唐绝无冒犯程将军和秦将军、罗将军的意思,武德天子爱才,此次特地下旨不要伤到三位将军。还请将军三思!”
程咬金骂道:“好你个徐老三,老兄弟果然没看错你!竟然真干得出调虎离山的事儿来!亏我秦二哥还帮你说话!”
徐懋功道:“四弟!大唐没有恶意,此举只是……”
“此举只是为了向我们证明,你李唐确实比我们三个有能耐,是不是?”程咬金已退至弓箭射程之外,然他天生嗓门大,是以距离虽远,李世民这边听得也煞是清晰。
程咬金继续道:“可惜啊,你个妖道跟咱们打交道这么多年,却还是低估了咱们的能耐,你们是不是还等着窦线娘把三个老太太绑上来呢?”
瓦口关内,城门戒备森严,罗成亲自守在堆满了巨石、滚木的城头。
果然,亥时刚过,便有探马来报,说李建成率军来攻。
罗成冷笑,这三哥不愧是三哥,还真下的去手。
及至城下,瓦口关城门之上漆黑一片,看不见火把,似乎竟连守城的兵将都已经睡着了。
李建成令旗一挥,二十多个兵丁扛着巨木直奔城门。城门两侧,铁爪“嗖嗖嗖”抛出,数百身形矫健的唐兵沿着绳索往上攀。
然而城头竟然还是没有动静。
李孝恭担忧道:“大帅,这北平军向来警惕,此时的安静得太过诡异,恐怕有诈。”
李建成笑道:“兵将不合,守将出了城,城门松懈正是应当。让大家加速!”
然话音刚落,却听得一阵密密的“哐啷”“哐啷”之声,紧接着就是攀墙的唐军跌落时的惨呼声。
巨石、滚木突然之间纷纷砸下,唐军顿时乱作一团。
城头终于现了火光。
李建成抬头看去,白衣银甲的冷面将官傲然立于城头,火把晦暗的光亮之中,他整个人冷得像座冰雕一样。李建成急忙下令:“放箭!快放箭!”
然而这命令似乎是下给了城头的北平军一般,城门之上,箭雨纷纷落下,刚刚补上去的唐军来不及拿起盾牌,便又纷纷倒下。
李孝恭大骇,道:“难道,难道,这是罗成?”
李建成道:“不可能!罗成人在北平府,喝酒受了风,眼歪口斜病得不轻,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城头?”
原来,自反间计开始实施,罗成每每回了府就运起闭气功装病。一家人急得团团转,请来一帮北平最好的郎中进行诊治,但看来看去要么是查不出病因,要么就只是说风邪入侵需要静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法子。
窦线娘哪里知道罗成还有这门子邪门功夫,加上几个老太太也都跟着着急,秦琼每天从军营回来又是第一件事儿就往罗成房间跑,她放出去的消息自然就是李建成刚说的那样。
李孝恭道:“可是大帅,这城门戒备森严,这,这不对呀!”
李建成也摸不清状况,令旗一挥,下令鸣金收兵。
然而哪里还有后路可退?
唐军后方,突然杀出来数以万计的骑兵,个个手持军刃,骁勇非常。黑色的大旗之上,飘着个龙飞凤舞的“史”字。
李孝恭带来的人尚能保持一分冷静,而李建成带来的兵原本就没怎么上过战场,见到这两面夹击的阵势,哪里还冷静得下来?也不看令旗是怎么指挥的,只顾抱着枪低头逃窜,碰见人举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