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习惯,不像曹休还真照顾了曹丕几年,打也还能打下去,夏侯尚和曹丕再好,到底没亲密到可以动手的地步。
挤不出后面的话来,夏侯尚松开手,扭头就想出去备马,不料曹丕拉住他道:“伯仁,我不能走!”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曹休问:“不走还待作甚?”
曹丕道:“两位兄长请想,刘协龙身一现,除了父亲这般的英雄人物,还有谁敢蔑视天子?且不管那龙的真假,襄阳城里数十万百姓!我军军中数十万兵卒,每个人都见到了!能跟这些百姓、这些兵士言此非神物,仅狭偏伎俩吗?”
夏侯尚道:“老百姓饭都吃不饱,管你是龙是人!谁给饭吃便给谁效命!”
曹休道:“伯仁这话对,百姓没饭吃,才闹出黄巾军、太平道,没有黄巾军,世道哪能乱成如今这样?”
曹丕道:“文烈,张角如何召集黄巾军的?”
曹休顿时无言了,张角自称神仙,用符水给人治病,弄虚作假拉起的人马,那时候好多百姓为了投奔张角,争先恐后变卖家产,竟在沿途拥堵道路,踩死上万人!张角才是个神仙,怎么比得了龙?况且这龙,还来自于百姓祖祖辈辈习惯了的刘姓天家。
看曹休和夏侯尚无言以对,曹丕恳切道:“请二位兄长听我一言,我若不能断定刘协必将效仿光武帝再兴汉室,断断不敢做出此等忤逆之事。”
“刘协如一直被软禁在许都,父亲方可一直用天子名义号令天下,诛尽豪强,一统天下自是必然,而我,更可以接掌父亲功业,成千古帝业!曹子桓当真贪慕虚名愚不可及?竟蠢到自毁前程?非也……”
“刘协不同于其父辈,效忠他的人,不再是宦官佞幸,而是吕布、陈宫、荀彧、黄忠这些人;他的百姓,食有余粮;他下的诏令,百姓口口相传,你们可知,数月间,几百万百姓涌入荆襄!”
“而曹家呢?我父亲呢?没有了天子,还能欺瞒天下多久?早些年徐州屠城已可招致千古骂名!去年又斩杀朝廷几十个大臣!软禁天子、屠戮忠良!哪一个不是抄灭九族的重罪!若争霸能成,身后的功过是非倒也罢了,可如今一旦南北相持,刘协占尽天道民心,时日越长,势力越壮,曹家却只会行往衰败之途……难道非要等到七州百姓全都逃光了才发现为时已晚吗!?”
曹丕道:“铜鼎置油,下有柴薪,待油沸时,皆为鱼rou。”
曹休和夏侯尚听出一身冷汗,就算张开嘴巴,也出不来声。
曹丕缓了口气,道:“现下父亲兵马未有大损,我把父亲送去襄阳,刘协心中自然有数,我父亲他不能杀,也杀不得,否则,北方归于父亲的七州土地将再次动荡,他暂且对北疆无能为力,所以,对我父亲,他不仅不能杀,还要保!这样一来,就只能抹掉父亲软禁天子、屠戮忠良的过往,将来,曹氏才能保全——我从襄阳出来,告知父亲大水将至,权宜而已,送父亲去襄阳,才真的能救下他,救下曹家。”
说完,曹丕也不急,等着曹休和夏侯尚消化这些话,也让他自己缓缓胸臆中的燥热感。
两人想了良久方问:“下一步,请公子直言罢,我们当如何?”
他们的称呼从直呼变成了公子,好比曹纯从来不叫曹丕“二公子”,只呼公子。
曹丕会意,知道事情可行,走至九枝的凰鸟灯旁,拿起剪子剪灯芯,“咔嚓”轻轻一声,从容道:“你们下去,逐一会见众将,从者,收兵权,不从者,杀。”
曹休和夏侯尚已定下决心追随曹丕,自然奉命:“诺!”
曹营的一场血雨腥风,就在曹丕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开场。
黄忠和刘备是踩着烂泥入城的,到了郡府,厅堂里虽然没有铺木地板,可他们鞋子上沾满泥泞,只好脱了,才敢踏进去。
一番告罪,揭过不提,刘备又哭一场,刘协让关羽、张飞进来,才把刘备给劝住。
刘协或许真的错疑了刘备,其实要不是隆中时发生的事情,刘协可能根本不会猜忌刘备。
毕竟,八岁时还把刘备当做唯一的亲人想要依靠。
听到刘琦抓了孙权,黄忠吃惊后道:“周瑜悄悄回了江东,幸好刘琦抓住孙权,他不敢轻举妄动的了!荀彧还怕那方有变故。”
——周瑜偷溜,孙权被捉,更有变故!
只是,刘协还惦着曹丕那边,无心细谈。
晚些时候,甘宁也率水师到了,一来就拽着陆逊问冲了几个曹兵,一听,被曹丕坏了好事,气得蹲墙角拔头上鸡毛,本该是他的大功,被曹丕横插一脚,抢光了!
要不是还担着心,刘协该大笑才对——襄阳一座小小郡府,史上三国的三家主公都到齐了:曹Cao、刘备、孙权,关键在于,他做老大!
只可惜快意不起来,度日如年,屋角的滴漏滴太慢,刘协恨不得把它提起来倒空,直到晚上曹丕派吕布渡江送信来,刘协才放了心。
吕布话虽不多,可也不少,这次归来,刘协有心问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