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宴惜却很明白,他和顾清明,就像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我,我和,顾清明,嗯,学校认识的,我,就是,就是想知道,他的事情……”宴惜干巴巴的解释,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也会有结巴的一天。
吴建国笑了笑,虽然他不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孩子没有恶意。
他也算是看着顾清明长大的了,他还记得那个女人丢下顾清明的时候,那个孩子是怎么一点点熬过来的,一点点从死亡边缘爬回来却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老婆孩子,根本分不了那么多的注意力给这个孩子,现在那孩子还愿意将住处放在他的眼前,还愿意和他说句话,就已经很不得了。
他还记得有个流浪汉动了小崽子的东西,小崽子竟用牙生生的从流浪汉的手臂上咬了块rou下来,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接触那个孩子了。
在别人眼中顾清明就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肮脏,警觉而凶悍。
“老鼠,不,顾清明……”吴建国随便捡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抽了口旱烟,缓缓叙述道。
顾清明的母亲是个ji女,暗娼的那种。怀上顾清明是女人算计好的,女人打算用孩子嫁入豪门,所以最初的时候女人对顾清明还是很好的,可是听说那个男子坚决不承认孩子是自己的,女人豪门梦碎后,就开始虐待顾清明。后来女人又傍上了个男人,嫌顾清明碍事,就扔到了幼稚园。
这家幼稚园是和小学一起的,在幼稚园呆满一年就可以直接入小学。就在顾清明升小学的时候,大约那个男人嫌弃顾清明是拖油瓶,女人走的时候便丢下了他,自己走了。
吴建国说完,就接着去忙了,临走前又想起什么似得交代道:“老……咳,顾清明中午平时不会回来的,你要不晚些时候再过来吧。”
宴惜点了点头,却没有走。
宴惜站了很久很久,然后,突然揉了揉酸掉的腿,伸了个懒腰,眼底却有些不一样的神采。
唔,是该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养这个小猫崽。
既然要报恩,作为一个好学生,怎么能不认真点呢?
☆、红枣要有棒子也要有
宴惜将饭盒放在了顾清明的小屋前,拜托吴建国帮忙看一下,不要让其他人拿走了。这次宴惜没有等小崽子回来就走了。
他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回到家里的宴惜坐到书桌前,拿过大约成年人巴掌大小新的记事本,翻开第一页,工工整整的写下八个字。
第一条,要让猫咪放心大胆的吧唧你提供的食物。
这条嘛,他现在算是做到了一半。在学校小崽子对自己的饭盒已经没有任何戒心了,就是不知道放在小崽子家门口的,会不会吃。
因为自己找到了他的住所,可能会让人产生隐私被偷窥的感觉,就好像被侵入领土的野兽,会感到不安,凶悍的可能直接炸毛。
宴惜决定第二天再去观察一下。
顾清明中午照例翻进了学校,去那棵大树下寻找自己的午饭,但是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饭盒。
顾清明呆呆的坐在树底下,不过一会又跳起来,满面怒气的踹着树干,然后又莫名停了下来,蹲在地上薅着草坪的青草,直到太阳渐渐西沉才弓着腰低着头沮丧的从墙边翻了出去。
如果顾清明真的是只猫咪,大概现在就是耷拉着耳朵,尾巴无Jing打采的垂着,有气无力的晃动两下的模样。
顾清明很愤怒,很难受,却又那么无力。
谁都可以轻而易举的丢下他。
如果最后都要丢掉,那么当初何必要对我好。
顾清明很久没哭过了,他太清楚哭泣对一个不爱你的人来说,除了让自己变得软弱再也没有任何用处。
小男孩用手背蹭了蹭快要溢出泪水的眼角,吸了吸鼻涕。
他可以养活自己,他再也不要吃那个坏人的饭了。
快走到住处的顾清明心里默默发誓道,但是,刚擦干泪水的眼睛却看到在自己那个简陋的住所前放着他在熟悉不过的饭盒。
顾清明的第一反应是难堪。
从小受尽歧视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敏感,所以才会用一副凶悍的模样伪装着勇敢,掩藏着自卑。这种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看了个底朝天让他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
可是,那个饭盒却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没有被丢掉,又让他感到高兴。
吴建国看到顾清明回来,随口说了一句:“你小子什么时候交了个给你送饭的漂亮小朋友?”
顾清明揣起饭盒就回到了屋里,连个眼神都没给吴建国。
“啧,真是个不可爱的小子。”尤其是和中午那个小娃娃比起来。
顾清明小心翼翼的打开饭盒,里面的饭菜还温乎着。这一次他吃的特别的慢,因为他难得很认真的思考一件事情。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