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微笑挥手,好像天顶画上的圣母一样散发着温暖人心的光辉。
表面上这虽然是一场灿烂奢华的婚礼,内里却危机四伏。
因为亚历山大六世迫不及待地让自己的幼子迎娶了那不勒斯的桑夏公主,听说法王气得从巴黎的黄金座椅上滚了下来。局势一天天变得紧张,法国的军队越过米兰的国境线,大有扫荡整个意大利半岛的气势,罗马现在正是黑云压城。
一天晚上,我刚睡着不久,一丝轻微的响动将我瞬间惊醒,我本能地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握住刀。
来人却不急不缓,朝我的床轻轻走来,他的影子被窗外的微光映在幔帐上,我差点没惊得跳起来。
心里怀着一堆疑问,我放开握刀的手,仍然一动不动地睡在床上,等他的动作。
那影子却像是凝固了一样,只是静静地站在黑暗里,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复杂的情绪。
过了许久,就在我差不多忍不住要出声问西泽尔你是不是在梦游的时候,他忽然抬起手。
我屏住呼吸,他的手轻轻地触到了幔帐,停在纱帐上许久,却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就像来时一样,他的影子在幔帐上如水波晃动,又无声无息地退去。
他关上门时发出轻轻的一声响,我猛地坐起来,懊恼地一拳捶在床上。
烦躁不已地在床上躺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去了梵蒂冈。
然而直到中午我都没有找到西泽尔的身影。后来我碰到在教皇卫队当队长的大叔,那个死板无趣的穆里·艾诺,一问才知道西泽尔已经出发去米兰了。
从梵蒂冈回来,我眼皮就开始一直乱跳,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晚上我跑到罗马城东北的酒馆区散心,坐下来小酌到夜深,正经人已经纷纷回家,酒馆大堂里只剩下醉汉、浪人和穷鬼在鬼哭狼嚎。
我皱眉想着心事,忽然被人从后背猛地拍了一下。一回头,就看见一根老长的鸟嘴。
我忽然就觉得那面具十分滑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啧,一脸吞了狗屎的表情,你被女人甩了吗?”真宗会的鸟魔得意洋洋地问,好像他很受欢迎一样。
“怎么可能?”
欧文拖了张椅子在我桌边坐下。
我问道,“你从西班牙回来了?什么时候?”
“就今天。”欧文把腿翘在桌子上,往后一靠,“跟你说,‘风语者’挂了。”
“嗯?谁?”我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
“沙之城的‘风语者’,艾哈迈德·赛义德。”
“哇,好拗口的名字。”我笑道。
“咦?”欧文奇怪道,“你就这个反应?”
我低头,喝了一口生涩的麦酒,“我开玩笑的——他怎么死的?”
“一个杀手,还能怎么死的。”欧文道,“用剑之人必死于剑下——他的尸体被人吊在城墙上,上面戳了几十个洞。”
“呵。”我笑了笑。
“难道你没什么感想吗?”欧文问道,“你前两年不还在一直追查他的事情吗?”
“我能有什么感想,”我懒洋洋地说,“他人都死了,难不成把他的尸体从城墙上弄下来再吊得老高地审一审?”
“呃,说的也是。”
“对了,”我想起来,“你从西班牙回来,拜托你的事情有眉目吗?”
“嘿,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开口问,不然还以为你完全不感兴趣呢。”欧文揣着手,从牛皮腰带里掏出厚厚的一沓发黄的纸,扔在桌上,“拿去。”
“什么玩意?”
“你不会看吗?伊莎贝尔女王写给贝特丽兹·柯雷拉公爵夫人的信。”欧文说着又耸耸肩,“当然了,作为一个法国人,我还是更加愿意称她为贝特丽兹·波吉亚小姐。哎,柯雷拉这个姓氏总是不断地提醒我,美人总会有出嫁的那一天……”
欧文用一种怅惘的语调说:“贝特丽兹小姐当年在巴黎可是芳名远播啊!真是令人难以忘怀的……”
我抬起脚在他的椅腿上轻轻一蹬。
轰隆一声,欧文的椅子往后翻到,他连忙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大怒道,“你发什么神经?!”
我淡淡道:“不准用这么恶心的语气提我母亲的名字。”
欧文扶起椅子,坐下:“你才恶心!我这在深情缅怀逝去的岁月,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忧伤,是你不能理解的。”
“行,我无法理解。总之你不准肖想我母亲,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我懒得理他,匆匆翻阅了那一沓泛黄发脆的厚纸,从那瑞丽的字迹中,可以感受到写信的女子那尖锐的个性和倔强的脾气。
字里行间的措辞中,一个姿容靓丽,但性格刚强又城府颇深的女王形象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叹了口气。
欧文问,“怎了?有头绪了吗?”
“跟我猜的差不多。两个国王不可能分享同一顶王冠,哪怕是夫妻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