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说,“此事我会考虑。”
魏子涵本也没想一次就逼成,心中自然满意,微微颔首又安抚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当夜再次回到凤首宫,那孩子依旧没醒,沈灏珏手指无意识的徘徊在那孩子的脸颊上,看着沈旻珺因疼痛而在昏迷中紧缩的眉头,心中对沈玉谷多了几分不满。
如若不是他遗矢伏虎令,又如何会让旻珺受苦?
人便是如此,就算是自己的错,也会下意识把错怪罪在旁人头上,更何况这的确有沈玉谷的错。
昏迷中的沈旻珺千算万算,却唯独遗漏这点……
沈玉谷这几日如往常一般上朝,下朝,在凤首宫桌上一个时辰,然后回府。
却一句都不语沈灏珏多言,这种疏远让沈灏珏心中愈发不快,更是把此事推卸在他头上。
这几日魏子涵根本没有动作,但他没动作不代表旁人没有。
沈玉谷因沈旻珺昏迷,本就有几分失去主心骨的滋味,如今要不是为了不让兄长失望,他只能苦苦压制着自己的脾气,隐忍而行。
缭倾贤瞧着心中微微叹息,却不由回忆起那日回府后,他那将军薛明卓的询问。
那日,薛明卓一道府中立刻挥手命中人退下,抓^住缭倾贤的前襟,目光凶狠的低声咆哮道,“你可知你今日做了什么?!”
缭倾贤早已知晓会发生此事,故而淡然的轻笑声,“我自然知晓,将军。”
“你!”薛明卓被他那一脸平静的神情弄的所有的话都卡在咽喉,怎么都吐不出。
缭倾贤挥开抓^住前襟的手,转而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方才慢悠悠道,“我是从王长子身边出来的,将军自然知晓。”
“不错,但那又如何?不说其他,但说如今早已没了当年的沈王爷。”薛明卓见他神情自如,反倒越发愤怒不快,总觉得眼前这人是再利用自己。
“或许对旁人而言是,但对我而言,沈王爷终究是沈王爷,是我的主子,是我的恩人。”缭倾贤坦然的抬头看向薛明卓。
后者一愣,随即满腔的愤怒压都压不住,“那我呢!我又是什么?”对方是他的主子是他的恩人,自己与他出生入死多年,难道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种被利用后的抛弃,让薛明卓浑身泛凉。
缭倾贤见他如此,幽幽一叹,“自然不是,你是我的将军,更是我的……”说到此处,虽然撇过头,依旧让人瞧见脸颊微微泛红。
薛明卓瞧着却有种心情上上下下的起伏,更有种说不出的心喜,但他却没开口。如今事关重大,他不得不谨慎而为。
“如今,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瞧得出,魏子涵不满二王子,想要把二王子如当年的王长子那般拉下马,此事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办的,但二王子的确被魏子涵弄的措手不及,故而沈王爷不得不出来顶罪。魏子涵为官多年,这段时日来插手太多,就连王子之事,大统之任都敢插手,这过了。如今二王子心中必然愤怒与魏子涵,想来对方不会有好结果,将军何必卷入其中?如若你说那伏虎是假,沈王爷受罚,二王子也要受罚,甚至两位王子都要被拉下马,您真以为圣上不会记恨你?”说到此处不由看向那无心朝野之人。
朝堂之上那些弯弯绕绕,薛明卓是丝毫不懂也不在意,他只知道带兵打仗,也算是深的圣上信任,否则这人都不知要被朝堂之人怎么弄死。
薛明卓听着缭倾贤的话句句是为自己着想,心里顿时喜悦异常,脸色也放松不少,走到他身旁坐下,“魏子涵那老头不可能有这胆子,更何况二王子拉下马,还有谁能即位?”
缭倾贤见他面露喜色,而他却脸颊微烫,“你忘了白妃?白妃可是他的人,生下的子嗣自然是偏向魏子涵。此外,如若我没猜错,魏子涵势必会假借两个王子当年管教不当为借口,让那王子由自己教导。届时两个子嗣已废,魏子涵又是在朝堂之上说,圣上自然无法反对,也不会反对。待那孩子长大,自然由他继承大统,到时候,将军你觉得你我还有活路?”
党羽之争,早已让在场两人不得不卷入,独善其身,对手持重权之人而言,显属不可能。
薛明卓听着浑身发凉,又对朝堂那些文官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觉得大胆包天,“圣上就丝毫不知?”
“圣上早年被魏子涵所救,又辅起上^位,更是亲自教导其多年,如何会怀疑?”缭倾贤想着无奈而叹,“看今日魏子涵有恃无恐的样子,恐怕是圣上对两个孩子的信任还不如对魏子涵的。”
“那我们还站在二王子这边?”薛明卓反倒奇怪,不是信任魏子涵吗?那子嗣之事势必会按照魏子涵所言而行了,不是?
缭倾贤抿了口茶,不确定的看向窗外,“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沈王爷并非凡人,我不信他不会留后手……”自己与他交往多年,前几日又收到他的亲笔书信,自然了然这位王爷并未失忆,如此一来……
想到此处,缭倾贤心中越发镇定,“王爷,不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