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难受,比我自己难受,更要让我难过。”
“倘若他也时日无多呢?”谢行止大声道。
楼月震惊的转过身,失声道“不可能!我当日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那是你当日离开的样子!他早日残破不堪了!”谢行止吼他,“你不声不响的离开,他寻你寻了这么多年,你们本就是师兄弟,又相依为命这么些年,你让他怎么过?”谢行止想起来昨天路小佳眼神的黯淡,心中有些心疼。
琴师对于周围的世界总是敏感而多情,路小佳那副沧桑而纯澈的眼神总是在心里的镜子里反复出现。
楼月站起来了,又缓缓的坐了下去,“我去找他,萝月怎么办呢?”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顾虑这个吗?”谢行止难以置信。
“当年的人,除了我,其他的,都死了。”楼月张嘴,慢慢的说了出来,“我辜负了太多人,不能再辜负了。”
“所以你让萝月嫁给你,都不去追他?”
谢行止不能理解。
楼月笑笑,“萝月知道,他不知道。”
“我只知道,让他难过,比给我割刀子,都让我觉得更难过。”
谢行止无法理解,楼月礼貌送客。
陆维臻和谢行止,正好一前一后。
路小佳离开那天,楼月成婚。
第三天谢行止要离开了,楼月将以前戏班的古琴送给了他。楼月笑的很苍白,谢行止道谢后,又问了一句,“真的不去看他吗?”
楼月摇摇头,转身离开。
谢行止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路小佳走的时候是朝阳,谢行止走的时候是夕辉。
路小佳正如他的名字,成了一个尚佳的路人。自那以后谢行止便再也没有遇见他,多年音信全无,也听不到他什么事迹。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杀手,一个算得上老手的杀手,可能没有什么钱,武功不像是那些笔记里写到的如何如何高强,大约他的故事也无人知晓。
然而谢行止却知道了这么一个人,并且在人生的路上有了一段交集,他希望着他和他的师兄能够一起生活,然而那看起来仿佛是不可能的。他的眷恋在距离下显得是那么的干净,然而离得近便会从生出嫉妒的心思。
爱慕和距离恰好,一切便再好不过。
只是可惜了一双人。
“纷纷路,直道相思无觅处;相思苦,谁把相思付炬诸。”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有种不理解楼月的感觉……
☆、满月·陆
“我方才看你从银月村中出来,以为你只是想要一个人散散心,看到你背上背着的琴才知道你是要走了。为何不等到明天?”陆维臻看着背靠在树干的谢行止,皱着眉头问。
“觉得再待着也是有些伤感。”谢行止笑笑,“路小佳比我早了一步,我思忖着也是该走的时候了。”
“你可以等明天早上。”陆维臻坐在树干上,突然笑了,“天色这么晚,你也不担心遇上危险。”
“我能遇上什么危险啊,身无分文,劫财也劫不成。”谢行止毫不在意。
“那可不一定,万一遇见什么人劫你的色啊,或者是你不小心遇上狼啊……”陆维臻话音还没有落下,便听到了一阵嚎声,周围本来安安静静的树林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一群乌鸦慌忙飞走了。
“你……倒真是乌鸦嘴。”谢行止脸色开始发白,他已经看到一群绿莹莹的圆圆的眼睛了。
是狼群,不知怎么的被吸引到了这里。
谢行止看着还在树上呆着的陆维臻一阵胃疼,脸色比刚才更白了,没好气的喊“喂!你不把我拉上去吗?就在上面作壁上观吗?”
陆维臻这才发呆完,觉出自己行为的不妥,慌忙跳下去,然后意外的听见一声“咔嚓”,他脸色也变得灰败,拉起谢行止的手跃上了树上。谢行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倒是陆维臻开始惊异,这人方才还是一脸苍白,此刻怎么变得这么胆大,他不禁好意提醒:“坐在树上也不是万全之策,这些狼在野外生活的时间很长,聪明的紧,当心一会他们梯云纵,跃到树上把你给吞了。”
谢行止一脸惊异的看着他,“不是还有你么?”
陆维臻嘴角抽搐,无奈的看着树下的那颗石头,又看看自己的脚,内心咒骂是谁不长眼把这东西踢到树下的!
“一来,我没有带我的剑出来,二来,”他顿了顿,“我的脚扭了。”
谢行止看了看他金贵的脚,觉得真是老天不长眼,什么时候崴不好,偏生这个时候。
他伸出自己的手,陆维臻看着那双白生生的手伸到自己的脚上,声音有些紧,问“你要做什么?”声音未落又听了咔嚓一声,自己的脚被扭回来了。
那双葱白玉手又缩了回去,手的主人声音平平,“好了,你现在可以下去把狼群赶回去了。”
把狼群赶回去?陆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