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坎坷,却有一点得天独厚,那边是他长寿非常人能比,寿数逾过二百而始显老,沈岳却只有寥寥三载可以享用。”
“常道万事不过重头再来,却有人,没有时间重来。”
“在一次剑锋相对,夏侯玄身体已经从沉疴中出来,沈岳却倒了下去。”
“夏侯前辈在那之前一直想恢复之后回奕剑阁,这次因为沈前辈的毒,将这一进程提前,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谢行止说道这里语气黯然,“毒逼近心脏,杜悠说,那毒,本来就没有药可以解。”
“所以那时候奕剑阁被清洗?”陆维臻扬眉,见识过尸山血海,这个场面他还是想的出来的。
“不。”谢行止轻轻吐出这个字。
天上飘的雪花越来越大,空气中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气,雪落沾衣,打shi半边肩膀,“沈前辈阻止了他。”
“只有剑,才比较接近永恒。一个剑客的光芒与生命,往往就在他手里握着的剑上。这是沈前辈的原话。”谢行止眼前忽然浮现当年沈前辈笑着对自己道,“如果死亡就在眼前,不如把想去的地方去了,把想爱的人爱了,规矩了一辈子,总想做一些与以前不一样的。”
“沈前辈后来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原本我想着,能够陪他一生,没想到,最后只能跟他走到这里,他的一生如此漫长,该怎么才好啊。’情到深处,只落得一句叹息,遗憾,又能如何?”
芙蓉落尽天涵水
日暮沧波起
背飞双燕贴云寒
独向小楼东畔倚栏看
浮生只合尊前老
雪满长安道
故人早晚上高台
寄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第二年的冬天如期而至。
两人这个冬天还是如同去年那样练剑,不过多了一个任务,便是造船,等来年开春了,冰破之日便可顺着河流,一路东去,看南国烟花三月,烟柳横斜,草长莺飞。前些日子从前朝故居的酒窖里翻出了几瓶佳酿,沈岳本来觉得无人应允便拿出来无异于偷,夏侯玄哂笑,“若是还有人的话也应该认我为主人,你怎又开始这般迂腐?我道你年纪轻轻,原来也就房事放的开……”话未曾说完沈岳便恼羞成怒,抽出长明剑便要与他决斗。两人从屋打到屋外,沈岳如今功夫比之从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奈何撑死徒弟饿死师父的事情并未发生在他俩身上。
作为一个百年难遇的奇才夏侯玄充分完成了让别人望而却步的差距,也只有沈岳这个痴迷于剑道的人才会这样不管不顾的追赶着他。
因为他想要与他并肩,而不是站在他的身后。
船是简单的一条竹子扎成的小舟,前面简陋的弄了一个茅草棚。里面放着许多坛酒。两人懒懒散散的躺在舟上。夏侯喝酒十分豪迈的直接用坛子灌,而沈岳便会装在一个白玉瓷瓶里,然后与夏侯对饮。夏侯的记忆里,那时候的天很蓝,云很白,沈岳穿着一件白袍,他似乎随时都穿着白色的袍子,除了边角滚得丝线是不一样的颜色,有时候是蓝色的,有时候是湖绿色,衣袖处绣着的,都是繁复的花纹。而夏侯便如同孔雀一般,在奕剑阁是白底滚着蓝色边角的道袍,后来便是红色的,曲幽山中故居的衣服在夏侯身上都显得恰到好处,让他显得高贵冷冽,他一向没有人间的气息,有一次穿上一件战袍,金色的底,红色的外袍,蓝色的线绣着奔放狂傲的图案,让沈岳心声敬畏,有种仰望的感觉。
事实上他一直在仰望。
他在奕剑阁同辈弟子中修为是最高的,与夏侯玄熟识之前,他已经达到以气驱剑的境界,而其他弟子仍然在“以气驱线,以线驭剑”的地步,然而碰上了夏侯,他才知晓这世间真的有以心御剑,幻化千万柄剑的“神”的地步。
便如同萤火虫无法与星辰比光亮,然而星辰却无法同皓月比光辉。他那时候开始有些气馁,然而这却激起了他的斗志,让他的剑术一日千里。
后来便与夏侯玄剑道双修,心智大开大合,在剑道的路上又上一层。
长明剑与离河剑也愈发亲热起来。
吃的没有了两人便找一处地方将船拴起来,走进熙熙攘攘的大街去吃些东西,然后打包一些糕点。沈岳常年在山上呆着,并不熟知这些东西的名字,倒是夏侯玄给他解惑,道这是什么,用什么做的,那是什么,用什么做的,然后夏侯玄便会得意洋洋的说自己小时候吃的什么碧粳粥、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合欢汤、吉祥果、珍珠翡翠汤圆、莲叶羹、梅花香饼、香薷饮、玫瑰酥、七巧点心、花开富贵、翡翠芹香虾饺皇、招积鲍鱼盏、水晶冬瓜饺说了一大串的名字,听得沈岳头晕眼花,所幸只是把名字全部记下来了,然后四处寻觅着,想着能够吃上便是福气。
多活一日,便是一日的造化。
夏侯玄气度不凡,总是显得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沈岳也常常是严肃的一张脸,他们都习惯如此,也未觉得有任何不妥,然而那些个卖东西的总是兢兢战战。
两人行行停停,夜宿天地外,来从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