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习剑之人将就平心静气,但是平日里也是需要些许娱乐。沈岳私下素有“奕剑阁第一美男子”之称,在女弟子那边盛名颇高。只是他素来没什么表情,大家纷纷表示可惜一副这样的面孔,平白浪费长在沈岳身上。
他此刻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心觉融化。前边有些许零碎的头发垂到前额,偶尔遮住眼帘,头发半束进玉冠中,半披在肩上,目若星辰,脸庞瘦削,面色如玉,唇红齿白。一举一动潇洒磊落,奕剑阁大半的女弟子看了都会脸红,另一半故作矜持,想是心中也会砰然跳动。
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只有当事人茫然不知罢了。
“其实今天见到的那人有些熟悉。”沈岳坐到铸剑台的边缘,腿放在外侧,白玉栏杆外便是悬崖万丈,他却丝毫不担心自己掉下去。若是连这些功夫都没有,他也称不上是别人的大师兄了。
铸剑台在奕剑阁五峰之中最高的山峰峰顶,四围除了一条道通回主峰,其余地方都是万丈深渊,周围用玉白石围着。此刻他便坐在玉白石上,自言自语。
也许不应该叫做自言自语,未化成型的剑魂之光围绕在他的身边,蓝红散做一团,似乎是在嬉戏,他看着它们,虽然不知道它们听不听得懂自己讲的话,但是这种感觉他很享受,这让他感觉很温暖。“我总是有种神交已久的感觉,可惜他不认识我,他说我问都不问他的名字,可是他也不曾问我我的名字不是?礼尚往来才好吧。”
也只有剩下他一人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如同孩子一样自言自语,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在外人眼里他是严肃的大师兄,如同其他人那样嘻嘻哈哈成何体统?威信全无,以后训话训练就都不会再听,他也就威严扫地了。
毕竟他的年龄,在师弟面前算小的,只是从小便到了奕剑阁,才做了大师兄。
他从怀中掏出从房间里的书架上找到的一本书,应该叫札记,上面有着前人铸剑的心得,他前两日看得津津有味,以至于今天白天都觉得有些疲乏。万竹居的房间里有好几本这样的札记,看得出来房间的前任主人对于铸剑有着相当的心得,他问过很多人自己房间的原主人是谁,大多人人都不清楚,问道自己的师父,师父只是抚了抚他的头,告诉他不要再问了。
他便乖巧的不再询问他人,只是去书斋自己找,却发现都没有此人的记录。沈岳十分的怅惘。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生一个想法,会不会夏侯师伯就是自己房间的前任主人?沈岳想到这里有些兴奋,想要去南华后山那座囚牢一样的地方问清楚,又想起来师父叮嘱自己不要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去禁地,不禁反思自己白日里为何这般迟钝,以至于只能到晚上才能想起来,又错失了良机。然而已经是不能去了,只能打道回府,闷闷的回房。回房前还对着那两只如今还未成型的剑一本正经道:“你们两个耐心等着,我再去翻翻书,不信铸不出神器。”
两团光朝他摆了摆,意思是“再见”。沈岳莞尔,脚步轻快起来,朝向万竹居走去。
那两团光在他离去之后一明一暗,远在南华后山的夏侯玄仿佛心有感应,微笑低声道“别急,我快要出来了。”
两团光这才回到铸剑炉。
“剑,兵器之王,具水火之齐,五Jing之链,用Yin阳之候,取刚柔之和,受千锤百炼不足道,然此只得成为器,不得称神器。”
“剑可有魂,可有法,可有道。剑客之高,以气驱剑。铸剑师以血饲剑,得为剑之主,生则同生,断则同亡。”
看到这段的时候沈岳之前还是昏昏欲睡,此刻便神志清醒了,心中为之感叹,“当真疯狂。”然后把书放到一边,回到床上自去睡了。
翌日早晨,沈岳便得弟子通报,说阁主召见。他洗漱了一下,便起身前往。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我是一个老土的,过时的人,写着过时的故事。
☆、同归·肆
杜悠一身道袍,身上带着一股严肃的味道,纵然看起来风韵犹存,也遮不住时光悄然而逝的无情。她听到通报,便遣散了旁边的诸人,召见沈岳。
杜悠见旁边无人,才从袖中抽出一物递给沈岳,沈岳打开那卷羊皮纸,看到密密麻麻的小字。
“此物乃我奕剑阁镇阁之物,说的是铸剑之道”杜悠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奈何沈岳一心扑在羊皮纸上,并没有接触她的眼神。沈岳一听这话急忙把手中之物推还给阁主,“阁主,这万万当不得!”
杜悠一挑眉,按住沈岳推回来的手道,“我本想将此物五年前交给你,奈何你那时太小,怕是轻易悟不得其中奥妙,若是夜以继日,日以作夜的研究,又会毁了你的身体。长明剑与离河剑如今在铸剑炉中化水,之后的铸剑之路怕是要你辛苦了。这两柄剑铸成之日,便是奕剑阁辉煌更上一层楼之时,沈岳,你可愿意为本门之光耀担起责任?”
沈岳立刻站了起来,沉声道“我自小便生长在奕剑阁,这是身为弟子的责任!”
杜悠满意的笑了,然后柔声教导道“奕剑阁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