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李父长叹一口气:“想哭就哭吧。”
话音刚落李祚轩就哭出了声,几乎是嚎啕、饱含痛楚的。在他记忆里,自从脱离孩童的稚嫩后就从没有这么哭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生离比死别更难受。
049.
人证物证齐全,原有的爆料和民众质疑的舆论,加上越泽林的认罪和配合,警方很快对盛天展开调查。
千疮百孔的大集团摇摇欲坠,在新年的第一个月里好像遭受了一场巨大的灾难,摧枯拉朽地倒塌了。虽然还有一部分黑色产业没曝光,但这些罪状足以让曾经不可一世的富商坠下神坛,锒铛入狱,盛天的产业迅速四分五裂,迅速被几个高管瓜分。
经调查,徐芮和越默海并未参与其中,审讯后很快得到释放。而越泽林曾若干次经手跨境洗钱,但鉴于认错态度良好,配合警方其父的调查,戴罪立功,考虑从轻处罚,判以五年有期。
这一切像梦,发生得太快,新年还没过完第一月,越家宅邸就已被列在清理的范围,越坤所欠下的东西都要用名下的全部房产偿还。
李祚轩站在门口,看着警察进进出出,还有越坤的情妇带着儿子狼狈落魄的样子,心里异常平静。
一辆出租车驶来,他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披着紫色大衣的女人,于是叫了一声:“阿姨。”
徐芮看到他,脸上冷静的面具出现了裂痕,即使在面对警察也干练的气场顿时减了一半,话从苍白的脸上流淌下来:“祚轩,你来这……是有事吗?”
“您打算怎么处理宅子里的东西?”
徐芮一愣,僵笑道:“值钱的东西警察都会拿走,剩下的私人物品我自然会取走。”
“那泽林的东西,我可以带走吗?”
徐芮愣了。她不是没看到媒体曝光二人的关系,但也不会想到李祚轩会这么做,更从没想过自己的儿子真的会爱上男人:“可以的......可以的,你都拿走吧......”
她自言自语似地朝宅子里走,在看到越坤的情妇和私生子后狠狠地呸了一口唾沫,似乎是对婚姻了结后的发泄。
李祚轩又来到了那个房间了,里面还和上次一样整齐,刻满了越泽林少年时光的记忆。他把墙上的照片都拿下来,拉开书桌的抽屉把里面的书都拿出来,一本本翻开,这都是越泽林的笔记,字清秀隽逸,被训练得棱角分明,赏心悦目。第二层还有几幅山水画和毛笔字贴,第三层是那把老旧的小提琴。徐芮站在门口看着,忍不住走了进来,站在李祚轩身后,已身为人母多年的她现在看到这些,眼眶不一会儿就红了,但要强的个性还是驱使她绷着脸,在他人面前尽量从容。
她走过去,从书桌最里面的位置把一本厚厚的册子拿出来,递到李祚轩手上,小声道:“泽林小时候的照片都在这里。”
像接过圣物一样,李祚轩小心翼翼地把相册捧在怀里打开,第一页是日期,从出生到十八岁,翻开第一面都是婴儿的照片,不断往后翻,小小的越泽林就开始长大。对方有一张天生就很漂亮动人的脸,即使有时看起来太过倨傲,显得吝啬刻薄,但在李祚轩眼里反而可爱无比。
现在在他心里,那个男人的地位已经超越了一切。
越泽林的东西,他全部都要——墙上的每一张照片、用了差不多十年已经坏掉的钢笔、字迹和封面一样Jing致好看的记事本、徐芮说对方小时候最爱玩的傻瓜相机、还有那把小提琴......
警察早就走了,他还在这大房子里游荡,在徐芮的带领下走过越泽林儿时的世界。
“啊,那个秋千,他们没有收走......”徐芮缓缓的、甚至有些蹒跚地迈进草地,手发抖地握住那藤条秋千:“他们俩以前最爱玩的......”
“阿姨,”李祚轩突然问:“您是更宠默海一些吗?”
徐芮一怔:“怎么问这个?我......有时是会比较偏向默海,毕竟比泽林小了五岁,更需要照顾,所以平时忙起来也不可能都照顾得了......”
“那越叔叔呢。”
提到自己的丈夫徐芮脸色白了:“他这个冷血的人,根本不会对儿子有什么宠爱,谁比较听话、聪明,他就会偏向谁、重点栽培谁,”她说着眼眶就红了:“泽林虽然也很聪明,但比不上默海的资质,再加上有时候很不听话,常常被他骂啊、打啊的......”
李祚轩看着阳光照在这母亲身上,那眼眶里的血丝,有种憎恨却有无可奈何的悲哀。
“后来他得抑郁症,也不敢告诉越坤,发作起来摔东西、捶墙壁,我根本不敢拦他,每次都是默海在才能控制住......”徐芮用凸起的指节轻轻擦过眼泪:“现在这样......我都不知道他在里面会怎么样......”
电话响了,她接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声又挂掉了,呆望着秋千。
不一会儿越默海来了,看见李祚轩点点头,道;“事我托人办妥了,在延庆监狱,那儿除了老不死的多一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