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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改这才意识到手心里还握着一根新鲜出炉的菊簪,冷汗唰唰直下,要是自己一个迷糊将菊簪给直接丢出去了,才真的是人间惨剧。
霍改心有余悸地将菊簪小心放好,这才开始关心伤患:“你没事吧?”
“没事,你可算醒了。”雨无正擦去血迹,不以为意。
霍改瞅他一眼,问:“我昏了多久?”
“一炷香左右。”雨无正的眉头微微皱起:“好好的,你怎会突然昏过去。”
霍改一本正经地忽悠:“一个时辰里大惊、大悲、大喜轮着来,正常人都得昏。”
“你是正常人?”雨无正挑眉扬声,故作惊讶。
霍改一拐子砸他脸上,恶狠狠道:“有意见?”
“小的哪里敢……”雨无正配合地眨巴着眼睛卖乖示弱,没装两下,脸色一变,扭头吐出一口血来。
霍改吓了一跳:“真砸到了?”
“没,不关你的事儿。”雨无正摸摸他的头,安抚之。
霍改递上帕子,让雨无正擦血,觉得情形貌似比自己估计得还要惨烈不少:“你怎么伤这么重?”
“看到故人,一个激动,就直接冲人群里去了。”雨无正的嘴角扯起一丝淡漠的笑容,带着几分自嘲。
哦,原来是捅到你的剧情触发点了啊!霍改斜斜看他一眼,肯定地问:“你先杀的故人?”
雨无正沉默,扭开头去。
“宁愿要死了的兄弟也不要活着的叛徒,你还真是……偏执。你不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吧?”霍改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为那帮直面狂化BOSS的叛徒们默默掬一把同情泪。
“我边杀,他们就边解释给我听了。”雨无正轻哼一声,说不出的讽刺。
“他们?不止二当家和麦子?”霍改眉梢一动,这世界的到底把自己当初的一时兴起补全成什么模样了?
“二当家,四当家,五当家,还有山上大半的兄弟。”雨无正的脸孔沐浴在温暖的余晖之中,却透着午夜的森冷。
霍改忽然很好奇,原文里雨无正把万仞仑弄死之后,迎来了什么样的结局,和昔日的兄弟大战三百场后悲壮倒地?被伪装成心腹的兄弟一剑插胸?还是被因爱生恨的兄弟废去武功,锁小黑屋里日日缠绵?
“叛乱到这种地步,还真是……”霍改不禁感叹,随即又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出卖你?”
雨无正半垂了眼,口气平板:“二当家说,他是为了复仇,那白衣人虽然早被他杀了,但那人的家族还在,但我却一再阻止他动手,所以他不得不叛。
四当家说,我总是拿着兄弟们用命挣来的钱,到处挥霍,给那些不相干的穷人,不配当他们老大。
五当家说,我那只劫财不杀人的规矩实在过分,而且过路费还收得那么低。他一时忍不住,就背着我偷偷干起了杀人劫货的事儿,没想到被四当家抓住把柄,只好上了贼船。”
“这解释还真是相当的……有道理啊!”霍改喟叹。
“喂,你……”雨无正对霍改怒目而视:“我都这样了你还落井下石,安慰我两句你能死啊?”
霍改摊手,笑道:“你一搞慈善的,非逼着一帮犯罪分子陪着你乐于助人,你觉得谁比较不讲道理?”
雨无正暴躁地将拳头狠狠砸上身下的树枝,从牙缝里挤出压抑的咆哮:“是,我知道我那想要天下大公,百姓安泰的想法幼稚且可笑。我活该被出卖,被嘲笑,被曾经的兄弟拿着刀砍!”
霍改对雨无正的怒火视若无睹,勾起唇角问:“所以你经此一事,大彻大悟,决定和我长相厮守,放弃你一直以来的妄想?”
雨无正很久都没有出声,就在霍改以为他准备沉默到底的时候,他终于仿若脱力般长叹一声:“是啊,我终于梦醒了。与其抱着那样可笑的想法换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不如和你寻个安静的地方相守一世。”
“你选择我,不会是因为你身边只剩下我了吧?所以一落地,你才那么迫不及待地想绑定我的下半生?”霍改怀疑地打量着雨无正。
“也许吧,不过若不是因为你还在这山上,生死难定,我很可能不会拼命到最后。我很庆幸,那时还有你在,我很庆幸,你没因我而死。”一层层的疲惫从雨无正的眉眼间泛起,像这缓缓堕入暗夜的暮色。
霍改伸出罪恶之爪,将雨无正那张死人脸扯成微笑的小丑状,没好气道:“别一脸‘你们怎么可以辜负我,奴家不活了’的丧气样儿!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被人渣虐心虐身的时候?风在,尘土不灭;利在,祸根不灭;石在,火种不灭,心在,正道不灭。重要的不是你现下所处的位置,而是你所朝的方向。这一战,他们失去的是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和自己的性命,你失去的不过是一帮心怀鬼胎的叛徒和注定倾覆的空想,你没输,你只是赢得不够漂亮。所以,别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雨无正忽而浅浅地勾起唇角,眯起眼睛看向霍改,眼眸明澈:“喂,下次替我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