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那就是上辈子的北方基地有甘棠的存在,人类幸存者中最强大的人。
甘棠栖身于北方基地,从未表明过自己的立场,只会单纯地执行任务——而那个时候,赵舆深已经是基地长,名义上的第一领导人。
所有想要**的人,无法得到甘棠这个最强者的支持——因为有时候,甘棠的不表态就是一种表态,她的沉默就等于对赵舆深掌管基地权力的默认。
有了基地最强者的支持,那些想要打赵舆深领导权的人,就不得不慎重地掂量一下了。
所以,现在的赵舆深,在没有甘棠这样强援的情况下,哪怕城府再深,智商再高,做起事来就没有之前那么简单直接了。很多时候,不得不委婉一点,曲折一点。
在霍侯紧急商量进监狱抢人的方案时,赵舆深挥退所有随从,独自来到北方基地关押犯人的地方。
如果霍侯看到现在的易连碧,只怕在救人这件事情上要再三斟酌一下了。
易连碧确实身在囚牢,但她既没有被锁起来,也没有被关。特意为异能者打造的枷锁被任意地放在旁边,不宽敞的囚室里除了一张嵌在墙上的床外,就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而现在,易连碧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惬意地翻阅。
囚室的墙上安着跟过道里一样的灯,将小小的牢房照得透亮。而其他囚室却只有过道里透过去的一点光,虽不影响视物,但要想像易连碧这样看书就不可能了。
赵舆深直接推开牢门走进去,站在易连碧面前,易连碧对他的到来似乎没察觉似的,慢条斯理地翻开一页书,全神贯注看得非常投入。
赵舆深也不催促,就站在那里等她看完,直到将一个章节看完,易连碧才把书放下,还用书签做了标记。
“他已经来了,是吗?”易连碧的声音显得非常平静,她说话时没看赵舆深,而是盯着外面的过道,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是。他跟甘棠两个人。”赵舆深回答地也很平淡,他注视着易连碧的表情,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易连碧眼波微动,刹那间闪过某种情绪,她怔然半晌,再次毫无起伏地说道:“这很正常,那两人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
听到这句话,赵舆深无声地笑了起来,他从易连碧身上移开视线,在牢房里走了两步,负手而立,似叹息般说道:“这对你来说,果然是正常的吗?如果是的话,你如今又何必坐在这里呢?”
易连碧面色沉静,没有说话回答。
“易连碧,我实在不想看你自欺欺人下去,所以才和你打这个赌。在霍侯心中,你既然已经无法成为独一无二的那个,那么做为重要的战友,你又有多少重量呢?”赵舆深转身看向易连碧,嘴角的笑未完全收起,淡淡的,却透出几许冷意。
“像关战公孙越那样的战友,对霍侯来说,也很重要吧?”
易连碧咬了下唇,眼神波动,冷淡的面容似已无法维持,但依旧勉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当然,我跟关战和公孙越,在末世前与队长就是战友,我们之间的情义不是普通人能懂的。”
赵舆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着怜悯,慢慢地反问一句,“那又怎么样呢?”
一句单纯的反问,却似重拳击在易连碧胸口一样,令她的脸色瞬间白了下去。赵舆深却似全然不在意,继续往她心口插刀。
“再怎么样的情义,能比得上甘棠一句话吗?想想看,这两年你自请出使北方基地,故意缩短跟他的相处时间,那个人,有发觉吗?又或许,即使发觉了,有跟你说过什么吗?完全不在意对不对?不管你留在山城基地也好,来到北方基地也罢,他都不会在意。如果这次不是跟着你的人全军覆没,你觉得,他会来这里吗?”
“别说了——”
易连碧霍然抬头,怒视赵舆深,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紧双拳,似乎赵舆深再多说一句,就要冲上去揍他。对于易连的怒意,赵舆深一点没放在眼里,他望着愤怒的易连碧,眼神愈加怜悯,还夹杂着一丝同情,摇头叹气道:
“其实我说不说都一样,你自己心里明白,只是一直不肯承认而已。以为远离就能放下,结果却是执念更深,易连碧,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仿佛被戳破的气球,易连碧升起的怒气陡然消了下去,拳头松开,整个人都有些怔忡失神。恍惚片刻,易连碧回过神来,她闭了下眼睛,深深的吸口气,似乎是为自己积攒勇气。
“至少,知道我在这里,队长会来救我的。”这句话说的很慢,像是在强调什么一样,语气与其说是坚定,还不如说是为了说服自己。
赵舆深定定地看她半晌,缓缓说道:“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就等今晚过了再说吧。”
易连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赵舆深离开监狱,离开前,让监狱长加强戒备,不得有一丝松懈。
赵舆深回到办公室,等待多时的秘书立刻来到他面前,向他汇报对霍侯与甘棠的监视情况,包括他们正准备劫